他一開始也會試著去回答,可是這樣的情況多了,他便厭煩了,他性格不好,脾氣差的時候,就是不想說話,逐漸的他體會到了沉默的好處,便越發不願開口與人交流了。
李慧珍工作很忙,經常要在醫院裏值班,有時候一個星期都不能回家,蘇越吃的飯菜也都是由保姆給他做的。
李慧珍發現蘇越厭學是在兩天後,當時蘇越已經不去上學了,是班主任給李慧珍打了電話,詢問了蘇越的狀況,李慧珍趕回家,打開蘇越的房門,就看到蘇越蜷在床上,他頭上蒙著被子。
李慧珍心裏有些難過,她本來聽到蘇越不上學的消息,還是有些生氣的,可看到這樣子的蘇越,她就沒法生氣了,不忍心啊!
李慧珍走到床邊,直接跪在了地毯上,她拉開蓋在蘇越頭上的被子,看著他,蘇越睜開眼,叫了一聲“阿姨”。
李慧珍沒說話,蘇越也不說話,過了片刻,李慧珍摸摸他的頭發,和他說:“學校裏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嗎,我也想聽聽,給你提些意見。”
蘇越眨了眨眼,他伸手輕輕的攥住李慧珍的手,他吸了一口氣,想要告訴李慧珍,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像是被什麼給堵住了,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喉嚨發不出聲音,他張了張嘴,聲音“啊啊”的從喉嚨裏傳出來,就是不能彙聚成一句完整的句子。
李慧珍看著他,逐漸皺起了眉。
蘇越不能說話了,確切的說,是有了心理障礙,無法發聲。
李慧珍不知道在自己無法顧及到蘇越的時候,蘇越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很自責內疚,她覺得自己沒有照顧好蘇越。
她想要帶蘇越去看心理醫生,但是蘇越不願意,如果李慧珍是蘇越的生母,那麼他的立場大概可以更加堅定一下,可她不是,蘇越說不願意,她便沒辦法去強迫他,後來她自己去詢問了在心理谘詢這方麵頗有建樹的同僚,結合了一些朋友的意見,給蘇越辦理了轉學手續。
自從那張照片在他們班群裏出現過後,蘇越就沒有去過學校。
他們班主任找過李慧珍兩次,把照片的事情也順帶提了,李慧珍麵無表情的聽著,她心裏逐漸湧起怒火,那份盛怒不是因為蘇越,而是因為班主任的話。
李慧珍站起來,她的手撐著桌麵,目光下垂,注視著班主任,“老師,冒昧問一句,蘇越做錯了什麼嗎?在這個班級裏,是他被人欺負,他被同學孤立嘲笑,而你卻還在因為這張照片的事情責怪他。”
李慧珍頓了頓,說:“這是我的孩子,在我這裏是我的心肝寶貝,你也有孩子吧,如果你的小孩在學校裏,被人這麼對待,你還能輕描淡寫的幾個字一筆帶過去嗎?”
“學校是學習的地方,不是可以拉幫結派社會的地方。”李慧珍沉著臉,班主任的臉已經白了,他被說的啞口無言,隻能呐呐的看著李慧珍,他其實剛從學校出來,就帶了一個高一班,沒有經驗,這次的事情搞成這樣,是他始料未及。
李慧珍說完這句話,就去給蘇越辦了轉學手續,蘇越還有些書放在了教室課桌裏,李慧珍等他們下課後就去給蘇越收拾幹淨了。
他們都是一個人坐,蘇越個子小,就坐在前麵講台旁邊,他的課桌很幹淨,裏麵幾本課本和兩本筆記本,李慧珍都拿了出來,捏在手裏,心裏看著蘇越空蕩蕩的課桌,眼眶有些酸。
她回到家,蘇越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李慧珍進來的時候,蘇越還被電視裏的節目給吸引了,李慧珍把蘇越的書用袋子裝著,放在了玄關的鞋櫃上麵,自己換了拖鞋走進來。
蘇越側頭看向她,李慧珍就和他說:“我給你辦了轉學手續,下個星期去市裏的私立高中,那裏的教學質量也比較好,我都申請好了,到時候有個入學考試,但不要緊張,隻是個流程,你成績好,肯定可以過的。”
蘇越點點頭,他拉了一下李慧珍的衣服,李慧珍順著他的動作,坐在他身邊,蘇越就側身,挪過來抱住了李慧珍。
李慧珍的身體一僵,隨即又放鬆了下來,滿臉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