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防不在?這個時候不在宮裏,難道他準備去搶親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腦海浮現。他功夫那麼好,如果真的搶親,也是有可能的,到時候肯定是轟動朝野的大事!我心中暗暗的讚道:馬師兄威武啊!一邊又暗暗的責怪自己不該有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壞心思。
“如果馬舍人回來,記得通知我。”墨竹衝著那個年輕的護衛笑了笑。引著我朝出了殿門。
才走到東宮門前,便看到劉莊下了車,和他迎頭碰上:“子麗......”
我話還沒說完便被劉莊拉著進了宮門:“我剛剛四處尋你呢,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我一天都沒見到防哥哥了,劉綬有東西讓我交給他。剛剛去找他,護衛說他從昨晚便沒回過。”我緊跟著劉莊的步子很快來到了殿中。
“他走了!”劉莊聲音淡淡的:“昨日和劉綬告了別就走了!”
“他就會不辭而別!”剛才我心裏還想著他多麼威武呢,沒想到他又是逃避了。
“好啦,劉綬讓你交什麼東西?”劉莊拉著我朝寢殿走去。
“嗯,就這個。”我把那個粉色的小包,舉到了劉莊麵前。
“你就先保管著吧,等馬防回來再給他!這次他去的地方我也不知道。”
“ 啊......”難道馬防是想來個自我放逐?
“是的,妹妹的事情對他影響頗大,他跟我告了假,說是出去散散心。”
情場失意,縱情山水未嚐不是一個好辦法,再說他本來就是修道之人,山水之間才能找到他的心靈平和。隻是劉綬讓我交的東西怎麼辦,我很好奇,但是最終還是壓住了偷窺的欲望,將布包很好的收藏了起來。隻待馬防回來再轉交給他。
劉綬出嫁後,宮內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少了劉綬的陪伴我一時也覺得空落落的,每日很長時間都和陰皇後一起。整理各路消息,或者是下下棋,聊聊天。轉眼間來到了五月,皇上決定出巡長安,陰皇後及東海王劉疆隨行。三公中皇上隻帶了司徒馮勤。太尉趙熹,及新任的司空馮魴則留下來輔助劉莊一起打理朝政。
皇上出巡後劉莊比往日更加的繁忙,往往是早朝出去一直到掌燈時分才能回到宮裏。我則是每日在陰皇後的消息室裏呆上一段時間,再回殿呆上一段時間。後宮的各項事務也都是有章可循的,倒是無須太多操心。這樣簡單而又單調的日子一連持續了半個多月,我都覺得有些無聊了。
這日在看著消息的竹簡,一隻竹簡上的消息讓我覺得非同小可。消息很簡單,隻有寥寥幾個字:南匈奴單於比薨。
我對匈奴的印象還停留在剛入宮時,眾皇子和那個匈奴王子比試的情形。那個滿臉紅光的左賢王莫,還有那個酷愛綠衣,白皙而又體格健壯的綠蝶兒,一別已經是近六年時光了,不知道他們還安好嗎?
晚膳時劉莊突然向我提起了莫:“歆然你還記得嗎?多年前那個和我們比試的匈奴左賢王莫?”
“記得,他怎麼了?”我得到的消息是南匈奴單於比的死訊,莫應該沒事吧。
“今日接到奏報南匈奴單於比薨了,我已經命中郎將段彬率兵赴吊,祭以酒米,並分兵衛護。也飛書告訴了父皇,新任單於的任命要父皇拿主意才是。”劉莊邊吃著邊給我講著。
“那奏報有提到左賢王莫嗎?”
“他們推舉莫為下一任單於!我和六弟也都覺得莫是不二的人選!”
三日後皇上傳來飛信命劉莊派使者送璽書撫慰南匈奴,授璽綬,賜新單於莫衣冠,並賜繒彩給南匈奴貴族。自此以後,匈奴單於死,吊祭慰賜,均以此為標準。
南匈奴事件過後,皇上飛書傳來了一個不好的消失:司徒馮勤病故,禦駕即日啟程回洛陽。
五月二十八日禦駕抵達洛陽。皇上回宮的第一件事便是任命司隸校尉李析為司徒。至此三公中隻有太尉趙熹還是經驗十足,新任的司空馮魴,司徒李析都需要熟悉各項流程。
代理朝政不足一月,劉莊便是憔悴了不少。這日適逢休沐,陽光已經透過窗欞照的殿內一片金黃,劉莊還沉睡著。他代理朝政的期間,連沐休都不曾有過。看著他酣睡的模樣,我暗暗的心疼。都說皇上是天子,誰又知道天子背後的辛勞和付出,想要做一個好皇上,就更要付出雙倍的努力。
我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之後手托著腦袋側躺在床的一邊,靜靜的看著劉莊睡覺。濃密的眉毛斜飛入鬢,微閉著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抖著,似乎還在美夢中。高挺的鼻梁,微厚的唇棱角分明透著倔強,堅毅而敦厚的下巴青青胡茬連成一片。幾乎不記得有多久沒有這麼仔細的看著他了。不由自主的伸手輕輕的撫著他的胡茬,硬硬的有些紮手。繼而摸了摸他的鼻子,見他沒反應,又撥弄著他的濃眉,睫毛,幾乎將他整張臉撫摸了一遍,他還是熟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