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細雨過後天氣漸漸的暖和起來,濯龍園光禿禿的的桑條上也冒出了黃豆大的苞尖兒。連接著幾日大好的春陽,枝頭的尖兒轉青脫苞了,嫩黃的芽兒開始生長了,桑葉兒幾乎每天都是一個新的樣子。
轉眼間整個濯龍園就換上了春日新裝,花草樹木經過一個冬日的沉睡漸漸的蘇醒了。桑園禿禿的桑條已經披了一層黃綠,周圍的樹木也都罩上了一層新綠,木屋前的桃花也嫣紅一片妖嬈的盡情綻放,正是春光無限美好的時節。
劉綬幾乎每日都早早的拉著我一起去桑園,馬防特意為我和劉綬留出了一片靠近蠶室的桑地讓我們在其中拔草鬆土。為了更好的體驗拔草鬆土的樂趣,我特意縫製了許多原色的棉布的手套。毛邊在外,帶上去像一隻大大的毛茸茸的爪子。每每的和劉綬打鬧都弄的對方一臉的泥土。
這日適逢休沐,劉莊難得一日天大亮還躺在床上。
劉莊眯著眼睛,雙手隔著被子將我緊緊的抱著:“你咋就這麼擰呢?我都陪睡了一個多月了啊,硬是不讓我碰你,哎,朕好苦啊......”
我閉著眼睛懶懶的說道:“我這麼做可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劉莊趴在我耳朵邊吹著氣。
我向一邊歪了歪頭:“一為陛下君無戲言,二為證明臣妾不是****之人!”
“噢......”劉莊緩緩的收回了手臂,翻了個身離我遠遠的狠狠的說道:“原來你是在報複我呢!”半響之後又歎了口氣:“哎......我怎麼就惹了你這麼一個難纏的主了。你現在整日的都和劉綬在一起,兩個越發的無法無天了!”
我閉著眼睛不答話,前幾日就和劉綬約好今日陪陰太後一起去濯龍園了,也該起床了。
或許見我許久沒動靜,劉莊一個翻身,趴在了我身上:“還真是啊?”
被他一壓,我睜開了眼睛,正對著他帶著促狹笑意的眸子,劉莊衝我眨了眨眼睛撒嬌道:“我那是氣話呢,看你小氣的勁兒,一直記著呢。我收回還不行嘛?我今後不但要碰你,還隻碰你!是我的身體需要你了好嗎?”
我冷著臉看著劉莊道:“陛下您不是說過您不是一個沉溺****的男人嗎?這才一個多月就堅持不下了?您身體需要的是賈貴人吧?可惜她有孕了,還有你的貴人美人都有孕了,要不你再冊封幾個?讓她們陪你?”說到最後心中一酸,淚珠不由得滾落而下。
“歆然......”劉莊一時皺起了眉頭,低頭吻去了我眼角的淚水:“我知道,你心裏的苦,我會等你好起來的。”劉莊說著又在我額頭印下一吻,柔聲說道:“來,起來吧,咱們早些用了膳去陪母後,你們不是要去濯龍園嗎?我也去看看!”
劉莊伸手將我拉起攬在懷中柔聲道:“今日有時間,待會我幫你好好梳妝下,看你這一年的都素著臉的,還有你眉稍的缺......”
“怎麼?你嫌棄我了?沒她們年輕漂亮會打扮?”不由的淚水又湧了出來。
劉莊用力抱緊了我:“成親的時候我說過每個清晨都為你畫眉的,我不陪你,你就真的不梳妝了,我看了心疼。”
我連忙抹去了淚水:“好了,陛下,快些吧!怕是劉綬都要到了!”
麵前劉莊的眸子清澈而又篤定:“歆然,你別再傷心了好嗎?我都沒正眼看過她們。不瞞你說,或許過些日子我都忘記她們誰是誰了。不管你是不是素麵朝天還是粗布衣裙,在我心裏眼裏你永遠都是最美好的!”
劉莊眸子裏的深情和坦誠讓我的心中一蕩,連最後殘留的冰塊也消融了,猶如春日的一方汪汪碧水在豔陽下輕風中微波粼粼。知道他心裏隻有我,以前的所有擔憂和苦楚都被喜悅取代了,破涕為笑:“今日是去勞動的,不需要打扮的!”
劉莊似乎也看出了我眸子裏的暖意,燦然一笑:“那可不行,一會兒,母後,驃騎將軍夫人,酈邑公主可都是要去的。除了母後之外,你必須是最美的才行!來洗個臉,我幫你梳妝!”
我端坐在銅鏡前,任劉莊細心的為我描畫起了眉頭,很快熟悉而又修長俊俏的眉形猶如我的喜悅一樣在我麵容上綻放。鏡中我的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心再一次被劉莊俘獲了,應該是從來都沒離開過,現在是連偽裝不愛都做不到了。
“既然去勞作,那麼頭發就幫你簡單的挽一下啦!”劉莊帶著暖暖的笑意,輕輕的梳起了我的發絲。修長的手指在我發髻上輕柔的翻動著,不一會四個大大的發髻便整齊的墜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