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魯城,車隊走走停停,每到一地,除了觀賞當地的風光。劉莊都要實地審查各地官員政績,觀察民風。
開始的幾日,劉炟都是跟著我同車,任劉莊怎麼說都賴著不走。
後來劉蒼總是在用膳的時候給劉炟講故事,而且每次都不講完,幾次之後,劉炟就乖乖的跑去和劉蒼一車了。
午後暖陽中劉莊一臉得意的笑著,將我請到了禦輦中:“終於有人陪我了。”
“十一弟不是一直陪著你嗎?”
劉莊懶懶的往後一靠:“他呀,不是念叨著第五卿,就是念叨著他的小仙女,聽得我耳朵都起繭了。”
我衝著劉莊一扁嘴:“人家如漆似膠的,你偏把人家招來,還不讓走了。”
劉莊將胳膊往我肩上一搭:“我這不派人去接了嗎?這不十一弟已經催著我早點回宮了。”
“咱們也離開有段時間了,也該回了,要不母後要掛念了。母後還病著,天氣又這麼冷,我還真有點不放心。”
劉莊暖暖一笑:“咱們這不是往回走的嗎。再說了,去接兩位王妃也是需要些時日的不是?趁著冬日農閑咱多看看,我這也是深入民間啊。”
“好好!”我拍了拍劉莊後背,看著車窗外一掠而過的枯草和青青的麥田,將頭靠在他肩頭。
天氣越發的寒冷了,十二月車隊駛入了潁陽地界。剛剛出了陽城不遠,遙遙望見前方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甚是巍峨壯觀,冬日中越發顯得氣勢逼人。
司隸校尉前來稟告:“陛下,車隊已經抵達嵩山腳下,再往北就到了河南尹,請問陛下是否繼續北行?”
“嵩山?”劉莊眯著明眸看著不遠處的山巒,對著司隸校尉笑道:“朕聽說中嶽山神很是靈驗,朕以前從未祭祀過。今日路過此地,還是祭祀一下為好!你去準備下!明日上山祭拜!今日就在此安營紮寨!”
“諾!”司隸校尉領命轉身離去。
就在此時隻見前麵的官道上煙塵大起,幾匹快馬迎麵飛馳而來!瞧著裝扮像是宮中的,很快,幾人紛紛下了馬,為首的手持令牌一路跑到了禦輦前。隻見他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地跪下稟奏道:“陛下!太尉有急奏呈上!”
劉莊打開奏章一看,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安平,通知司隸校尉留下祭拜嵩山!其餘人等即刻啟程回京!”
“怎麼了?”我一把握住了劉莊的手,他的手冰冷冰的。
車輦很快掉頭南行,朝洛陽急速奔去。
劉莊眉頭一皺,顫聲道:“母後病危!”
“什麼嗎?”我一把抓過了那張奏報。
在京留守的太尉虞延發來了緊急奏報,奏報上表,陰太後病危!眼看就要不行了!我的心一下子也沉了下去,原本走的時候陰太後還是好好的,我和劉莊出來也不過兩個多月,怎麼一下病危了。
我緊緊握著劉莊的手,心裏默默的祈禱著,陰太後您一定要等我們回去。
從陽城去洛陽的直線距離並不遠,可是路卻很不好走。劉莊下令車隊晝夜兼程,飛速前進。
臘月二十四日晚,車隊終於抵達了洛陽。
禦輦一直到西宮前才停了下來。
劉莊跳下車就往宮裏跑。
西宮內燈火通明,眾貴人美人在殿內焦急的候著,看見劉莊進了殿連忙跪了下來。
劉莊腳下不停留,跑進了陰太後的寢殿。
殿內靜悄悄的,成排的禦醫正靜靜的跪著,一位年長的禦醫正為陰太後把脈。床榻上,陰太後麵白如紙,雙目緊閉,唇色發青。
陰妧站在一側正在抹淚,看見我和劉莊一下子跪了下來,低聲哭道:“陛下,皇後,你們可回來了!”
我上前一把扶住了陰妧:“母後怎麼樣了?”
陰妧往我肩頭一趴抽噎了起來。
劉京一把拉住了為陰太後把脈的禦醫吼道:“我母後怎麼了?”
劉莊雙手握拳的站在一旁,看著禦醫道:“如實稟告!”
“回陛下!”禦醫沉聲道:“太後昏厥過去了,還請陛下移駕外殿,微臣這就要為太後施針搶救!”
劉莊眯著眼睛狠狠道:“朕命令你,必須把太後救醒!”
“諾!還請陛下在外候著!”
“都出去!”劉莊冷冷說著移步朝殿外走去。
正殿,劉莊直挺挺的跪坐著,劉蒼劉京,一臉悲戚的陪坐著。劉炟坐在劉莊身邊。低著頭,默不作聲。眾人貴人美人都低著頭祈禱著。陰妧抱著我的一隻胳膊,不停的抹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