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母後!”劉炟雙手抱住了我的雙膝央求道:“您這一笑一哭的,可把炟兒嚇壞了!都是炟兒的錯,不該瞞您,可母後若是早知道了一定會阻止炟兒這麼做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扶起了劉炟:“起來吧,你的心思母後知道,可軍國大事容不得你如此任性!”
“母後您放心!”劉炟說著,乖巧的跪坐在了我對麵:“此次出征,炟兒配備了漢軍最精銳的軍士,馬防舅舅絕對安全!再說馬防舅舅跟隨父皇多年,行軍布陣之才沒幾個人可比的,再加上耿恭的輔佐此次出征定能凱旋!”
劉炟思慮的很周全,這一點很像劉莊。
“母後!”劉炟見我不語小心道:“耿恭一戰成名,威震西北,自不必說。炟兒派馬防舅舅,是想借一借外祖父伏波將軍的威名。想必羌人聽聞伏波將軍之子前來平亂,定然不敢再造次!。”
“既然你已經定了,就隨你吧!下不為例!”劉炟心思之深,策略之全不亞於劉莊,隻要將心思放在社稷上定會是個好皇帝。
見我鬆口,劉炟連忙道:“炟兒記下了,絕對不會再犯了!”
“你呀!”
劉炟笑道:“炟兒知道,母後心疼兒子,才不會忍心責怪。對了,炟兒跟馬防舅舅保證讓舅母進宮陪著母後,省的她一人落寞。”
“你舅母跟隨母後多年,母後自會照顧。”
劉炟一時蹙著眉頭道:“炟兒還有一事,想求母後,但是又擔心......”
“說!”
“炟兒聽墨姑姑說母後在整理父皇的遺物,還記了不少父皇的事。炟兒想著,母後是最了解父皇的。若是母後能把父皇平日如何勤政治國,如何知人善用,乃至每日行程安排都寫下來。炟兒潛心學習,定會秉承父皇之德,讓大漢盛世永固。隻是如此以來怕是又要母後勞心費神了......”
劉炟定是怕我擔心戰事和馬防的安危,找事來安我的心了:“若是炟兒想看,母後自會寫的詳細些。”
大軍以急行軍的速度趕赴涼州。
每日,除了查看最新戰報,憑著回憶我也將二十年前的對羌戰爭的細節逐一記錄。
我將喜文拉著,每晚陪我,每日將大軍行程第一時間告訴她。
二十日後,大軍尚在途中,我又收到了封養羌酋長布橋率羌軍三萬圍攻臨洮的消息。臨洮是南部都尉的駐地,也是隴西郡南邊最後一道門戶。一旦突破防線,羌人便會回到故地。那麼二十年前的安置,二十年來的經營都將毀於一旦。
我命人去找劉炟,看他做了何種應對。
劉炟剛散了朝,大步流星進了殿,坐到了我對麵:“蠻羌這是急了,見著咱們動真格的了,夾尾巴想跑了。”
“炟兒可有對策?”
燈光中的劉炟雙眸閃耀,頭上的玉旒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他們自以為分散逃跑就萬事大吉了。此舉真是蠢的很,想必真是被嚇破了膽。”
“哦!”我盯著劉炟,期待他的下文。
“若是他們合兵一處突圍,說不定還真能在大軍到達之前跑掉。如今分散開來就不足畏懼了。布橋攻南線,那迷吾聽到漢軍主力大舉來援的消息,立即下令燒當羌主力西撤。估摸著這兩日也逼近邊界了。炟兒已命傅育設置緊急防線希望能攔截的住。”
“這麼說迷吾那邊至少也有兩萬餘眾了,傅育再身經百戰怕也無力阻擋。”
“母後放心!”劉炟淡淡一笑:“炟兒已密令周邊郡兵趕去支援,就算迷吾衝得破防線,那也隻能是孤家寡人了!馬防舅舅剛剛傳來消息,大軍日夜兼程,不消兩日便會抵達臨洮。母後您就等著舅舅的好消息吧。”
“既然炟兒應對自如,母後便沒什麼好憂心的了。”
“這可多虧了母後提供那麼多資料,炟兒才會思慮周全。”劉炟向前探了探頭,暖暖的笑容和劉莊有那麼幾分神似:“隻是天漸涼了,母後千萬不要睡的太晚,著了涼可就不好了。炟兒讓母後寫的東西,又不著急,母後寫個幾十年的就好了,千萬不要趕時間啊。”
“淨瞎說!幾十年!那時候母後還在不在還不好說呢!”劉莊走後的日子,若是不忙碌的便是了無生趣的。他讓我替他,無非是看著炟兒獨立扛起大漢江山,如今看來,劉炟完全是勝任的。
“母後!”劉炟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您可千萬不要這麼說,炟兒希望母後一直陪著。您還要看著您的小皇孫出生,長大,娶妻生子,再看......”
“好了!”我拍了拍劉炟的手:“母後慢慢寫就是,你早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