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花田瞅了一眼一地狼藉的鋪板,牛眼瞪得死大,衝著眾人怒吼著說“:誰……誰領頭鬧事的?!”
夏夜嵐一下子就明白自己被吳文墨坑了,明擺的那幾句話是他故意說的。
夜嵐和吳文墨被關進水牢,作為他們不守紀律當眾打架的懲戒。他們被扔在同一個水池裏,雙手被牢牢地鎖在水池牆上。池裏的水淹到了下巴,想令自己呼吸更順暢點的話卻不能活動自己的下巴,因為下巴的肌肉一用勁水就侵入口腔,唯有慢慢把自己的上唇翹起,用自己的牙縫深呼吸。
水牢是專門為懲治那些易暴鬧事的囚犯設計的,他們被扔進陰冷的水池浸泡幾天直至渾身乏力,皮膚水腫、潰爛也不敢多做動作。因為一活動,滿池的水也跟著湧動蓋住他們的鼻子使他們呼吸更困難。
即使再凶悍的犯人,也懼怕那種被水浸泡得心髒像被堵住的感覺。
夜嵐看到日本兵走了突然向旁邊磕了幾下,就從水中立起來讓水隻能淹到她胸前。
“那個,咕…咕…”吳文墨想說話,就被灌進了水,咕嚕咕嚕的吐泡泡。
夜嵐就那麼看著他,故意裝得一臉疑問“什麼,大點聲,你說什麼?”
而回應她的隻有咕嚕咕嚕的聲音。
夜嵐瞧他水也喝得差不多了。便道“磕幾下你右腳往上數第四塊磚。”
吳文墨趕忙照做說的,磕了幾下竟有一塊磚凹了進去騰出一小塊空間能讓兩個後腳跟站在那裏,讓水隻能淹到胸部。
“你這孫子還真能折騰。”夜嵐道。
“屋裏打成這個樣子總要有人出來承擔的。”吳文墨笑道。
“你想收買人心,也不用拉我做墊背!”
“兩個人,咱也可以說說話增進增進感情啥的。”吳文墨一臉狗腿子的表情。
夜嵐抿了抿嘴。“敢情這位爺你當真不怕日本人斃了咱倆。”
“不會的,那群鬼子猴精猴精的,巴不得咱們窩裏鬥,中國人自己都不團結,那就是一盤散沙,一群蟻族才能任人宰割。”
這個人吳文墨還真是油腔滑調,死皮賴臉,又聰明,倒真像個老狐狸。
“小知了,你也是知道的,否則剛才你不會什麼也不說。”
夜嵐無奈的道“你說的,自己內訌是想讓日本人看笑話嗎?”
直到此刻吳文墨真切的感受到拉這個人一起受罰真是無比正確的選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即使水隻是沒過胸,在這冰冷的水裏,依然難受的很。
夜嵐閉著眼忍受。
吳文墨卻一直盯著水底下,仿佛它能長出花來一般。
看似平靜的水裏突然遊出來一條小魚苗,小小的歡暢的遊著。
吳文墨一臉驚喜“知了,你看這水裏有小魚苗。”
夜嵐依然閉著眼道“一直有的。”
“那這是活水,底下有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