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逸,你母親的身體還好不?”還不等梁逸開口解釋,陸夫人瞬間又恢複了端莊典雅的溫柔形象,竟然與梁逸拉起了家常。前後的態度可謂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似乎剛才那個氣勢淩人的婦人並不是她。
“嗯?”梁逸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暗歎麵前的這個美婦人不好對付。其實關於陸宜雪的寫真集梁逸有很多的借口和解釋的,不過陸夫人一點也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微微愣了一陣,梁逸這才答道:“母親的身體還好,就是現在年紀有些大了,腿腳不如以前靈便。”
陸夫人似是若有所感一般,輕輕的歎了一聲,“是啊,一個女人獨自操勞一個家庭的確很辛苦。”陸夫人伸手拿起桌上的寫真集,看著上麵陸宜雪的畫像,自言自語的道:“我現在倒是越來越想念我這個寶貝女兒了,這丫頭調皮倒是調皮,不過還真是熱鬧。”
這一刻的陸夫人有些出神,修長的手指在陸宜雪的臉上輕輕的摩挲,臉上滿是慈祥和想念。
梁逸並沒有出聲,而是再一次的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人。她的眉很淡,微微眯起的眼角有著淺淺的紋路,證明歲月的確在她身上留下過一些痕跡。手指很修長白皙,不過指端依舊有著淺淺的繭子,證明她並不如同真正的貴婦人一般在享清福。
事實上,陸夫人很辛苦。丈夫早年染病,拖了幾年就撒手人寰,給她留下了一個隻有七八歲的女兒和一個隻有空殼子的大家庭。陸家在采石鎮雖然算是大戶,可是陸家在陸夫人的丈夫染病這幾年裏並沒有一個靠得住的人來維係,一些生意也不得不放了下來。幾年來給丈夫治病請大夫,又照顧女兒,支持用人的開支,早已把家底消耗得七七八八。
丈夫病逝後,陸夫人不得不接下了養家的重擔,從之前一個隻會女工活計的小女子到養活一家人,其中的艱辛不想可知。
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陸夫人抬頭歉意的笑了笑,習慣性的掠了略額前的秀發開口道:“梁逸,你可是見過了我的女兒,似乎她在青雲宗修煉已經五年沒有回采石鎮了?”其實這個問題才是陸夫人今天找梁逸來最想問的。
五年時間,說長不長,但也絕對不短。五年前她的女兒陸宜雪還是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小孩子,五年未見,連陸夫人都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現在的模樣,梁逸竟然在寫真集中將陸宜雪畫得這麼惟妙惟肖,這不得不讓陸夫人感到奇怪。
見陸夫人的一雙妙目緊緊的盯著自己,梁逸微笑道:“實不相瞞,我也隻是在小的時候見過陸小姐,不過,那個時候的陸小姐已經微微有了陸夫人您的樣子,美貌天成。”梁逸很高明的拍了陸夫人一記馬屁,這才不慌不忙的繼續道:“加上我的家庭確實過得艱難,我這才自作主張的稍稍利用了一下鎮子大多數人對陸小姐的愛慕之意,依照陸夫人的樣子靠著想象畫了幾張陸小姐的畫像,搗弄了這麼一本寫真集,倒是讓陸夫人見笑了。”
“真的如此?”陸夫人似乎有些不信。
梁逸點頭。
陸夫人緊緊的盯著梁逸看了一陣,確定梁逸不是在說謊之後,莫名的就笑了起來,很是輕鬆的樣子,就像是心中突然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一般,之前存在於眼角的淡淡的愁雲也悄悄的舒展了開來。
還好,女兒是真的沒有回來,並不是在怪我。
陸夫人在心中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再次看向梁逸的眼神也多了幾分隨和。見到梁逸的眼神不時的看向窗外,已經有了要離去的神色,陸夫人當下也不多留,站起身來親自相送,態度從容,並沒有繼續追究寫真集的事情。
沒想到陸夫人這麼好說話!
梁逸在心中暗樂,雖然不知道陸夫人突然之間的好心情從何而來,不過陸夫人不來找他的麻煩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當下禮貌的向陸夫人告別,大步向外走去。天快黑了,他怕芷晴等急了。
......
日近黃昏,溫暖的夕陽懶洋洋的趴在遠處的山頭上,散發著最後的餘溫,參差錯落的屋頂房舍之上都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紅光,看起來好不溫馨。街上的行人漸少,精神了一整天的小商小販這個時候也有些無精打采的,慢慢的收拾著貨攤上的物品準備回家大大的飽餐一頓。
抬頭看見夜色漸漸來臨,連忙再次加快了腳步向著采石鎮的西邊方向急趕而去,那裏有一條清澈的河流,也是采石鎮最熱鬧的地方,芷晴一般會在那裏買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