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飛舞迅速調整自己的情緒,拿出了世界頂尖特工的沉穩幹練,點頭說道:“不錯,慕容天龍大婚至今已有十幾年,後妃雖然無數,卻無一人為其生下一男半女。倘若一兩個女子無法誕下龍種倒也罷了,但數十人始終不能懷孕,眾人便皆知問題一定出在慕容天龍身上……”
“縱然如此,隻怕也無人敢當麵提及”簫絕情沉吟著,眸子裏閃爍著微微的光芒,“尤其你身為天香國人,更不會有人敢將帝王的秘密透露給你……”
賀蘭飛舞微微冷笑:“你想問我是如何知道的?我……”
“不,因為之前的種種,我已知道你有許多過人之處,你能知道一些秘密並不奇怪。”看得出她的抵觸,簫絕情淡淡地笑了笑,笑容雍容華貴,已經恢複了幾分風流倜儻的樣子,“我隻是想問,這消息是否屬實?萬一有什麼偏差……”
賀蘭飛舞搖頭:“絕對屬實,但凡有一絲偏差,我把命賠給你。”
“我要你的命做什麼?我要的是人……呃……”簫絕情笑了笑,心中的話脫口而出,接著卻又笑容一僵換了話題,“你且說下去,這與血珊瑚有什麼關係?”
賀蘭飛舞神情冷淡而平靜,接著說道:“如你所言,雖然眾人都已猜出問題一定出在慕容天龍身上,卻無一人敢當麵提及,即便是宮中所有太醫,也不敢直言此事,隻知一個勁地用一些溫和滋補的藥方為帝王及其後妃調理身體。但因始終沒有觸及問題的本質,多年來仍然沒有誕下子嗣……”
簫絕情點頭:“慕容天龍聰明絕頂,數十位後妃多年無孕,隻怕他也已經猜到問題的關鍵了吧?”
“是。”賀蘭飛舞答應一聲,“因此大約幾年前,慕容天龍秘密傳召宮中經驗最豐富的太醫段正陽,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問段正陽問題是否出在自己身上。段正陽一聽此言便嚇得軟癱在地,畢竟堂堂一國之帝王居然是個無法令女人懷孕的廢人,這一點若是傳了出去,步月國尊嚴何在?豈不是要淪為蒼淵大陸的笑柄?”
其實不止是帝王,就算是普通百姓家的男子也不願讓別人知道他是個廢人,否則必定會覺得在人前抬不起頭來,走路的時候更是害怕被人戳著脊梁骨。
是以簫絕情完全能夠體會段正陽的心情,點頭說道:“不錯,多年來太醫們都對此事諱莫如深,就是怕知道帝王的秘密之後人頭不保。如今慕容天龍直接問到了段正陽的臉上,段正陽自然害怕了。”
“是。”賀蘭飛舞答應了一聲,“當時慕容天龍一看段正陽的反應,便知道自己所料不錯,當下又急又怒,恨不得殺光宮中所有的太醫!那幫庸醫簡直害人不淺,明明早已知道問題出在他身上,居然沒有一人說實話,白白浪費了近十年的時間!”
“看到帝王狂怒的樣子,段正陽越發嚇得麵無人色,趴在地上不停地叩頭求饒,說太醫們不敢說實話,就是怕帝王一怒之下會血流成河。慕容天龍狂怒之後漸漸冷靜下來,便答應赦段正陽無罪,命他即刻替自己醫治,莫要再不疼不癢地吃什麼補藥。”
“雖然帝王親口答應赦免其罪,段正陽依然不敢起身,哆哆嗦嗦地說怕自己醫術不精,耽誤了帝王的病情,請帝王另覓良醫。慕容天龍知道他的擔憂,何況這種事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段正陽又是宮中醫術最高的太醫,便當場寫下一紙赦免書,聲明無論將來自己的病能不能治好,都赦段正陽及其家人無罪,若能治好則重重有賞。自然,帝王身有隱疾一事,段正陽則必須守口如瓶,否則殺無赦,株連九族!”
“收下慕容天龍的赦免書,段正陽總算稍稍鬆了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慕容天龍便沉住了氣,問他自己究竟出了什麼問題,該如何醫治。段正陽這才心驚膽戰地上前替慕容天龍試脈,並盡量對症開出了藥方……”
簫絕情一直在安靜地聽著,聽到此處,他似乎聽懂了賀蘭飛舞的意思,不由下意識地開口:“盡量對症?你的意思是段正陽仍然沒有摸準帝王的脈,沒有看出真正的病因?”
賀蘭飛舞點頭,給了他一個“真聰明”的眼神:“是的。得到帝王的旨意,尤其是懷中揣著赦免書,段正陽雖然沒有了後顧之憂,開始將精力放到為帝王治病上,不再繞著那些其實沒有問題的後妃打轉,但他卻始終未能找準慕容天龍真正的問題究竟在何處。因此幾年來慕容天龍吃的藥雖然無數,卻依然毫不見效。也正是因為如此,慕容天龍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喜怒無常,動輒打罵身邊伺候的宮女或內侍,鬧得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