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之後,賀蘭飛舞換上了侍女捧過來的衣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不由微微愣了一下:那是一身鵝黃色的曳地長裙,輕紗軟緞的,穿在她身上說不出的飄逸如仙子。賀蘭飛舞平時很少嚐試鵝黃色,因為她總覺得這個顏色太嫩太暖,不適合她。
然而此時,這身鵝黃色卻將她的清麗絕俗襯托得恰到好處,尤其是身為世界頂尖特工的冷銳狠厲更是因此融化了不少,越發襯得那張臉絕色無雙,傾國傾城。
“好美”,其中一名侍女脫口稱讚,“簡穀主的眼光果然錯不了,挑選的一定是最合適的。”
賀蘭飛舞又是一怔:“你說什麼?這衣服是簡穀主挑的?”
“是,簡穀主親自挑選的呢!”侍女躬身答應,“奴婢從來不曾見過簡穀主居然會做這樣的事。不過東陽王妃請放心,簡穀主特意叮囑奴婢務必告訴東陽王妃,這衣服絕對是全新的,沒有任何人穿過。”
賀蘭飛舞心中頓時浮現出一絲奇怪的感覺,眼前更是浮現出簡行雲冷漠俊美的臉:“特意?為什麼?”
“簡穀主說,因為東陽王妃有潔癖。”侍女回答,“因此他可以保證,這衣服一定沒有別人穿過。”
賀蘭飛舞越發無言。不錯,她是有潔癖,但她自問從未對簡行雲提起過,他是如何知道的?
回到天然居的大廳,正中的圓桌上已經擺滿了熱氣騰騰的佳肴,一陣陣奇香撲鼻,說不出的受用。聽到腳步聲,簫絕情立刻抬頭,看到賀蘭飛舞的一身鵝黃便明顯地愣了一下,眸中泛起了隱隱的愛戀:“這衣服是你的嗎?似乎沒見過。”
“不是”,賀蘭飛舞一時不曾多想,順嘴回答,“是簡行雲準備的。”
簡行雲?風颺手上動作一頓,不自覺地抬頭看了簫絕情一眼。簫絕情卻不曾與他對視,隻是眸中的愛戀迅速退了下去。
不多時,簡行雲來到了大廳,替洛亦凡招呼眾人。酒過三巡,簡行雲微笑開口:“東陽王似乎沒有什麼胃口,是這菜不合口味嗎?還是……”
“自然不是,簡穀主多慮了。”簫絕情淡淡地搖了搖頭,“隻不過我一向吃的不多,無須客氣。”
簡行雲抿了抿唇,接著開口:“想必東陽王還在為情人淚的事擔心?若是如此,請盡管放寬心,因為洛亦凡已經說過,但凡你有所求,隻要他能做到,則有求必應。我想,即便你要的是稀世奇珍情人淚,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相贈。”
簫絕情點頭:“如此,多謝。”
看得出簫絕情似乎心事重重,並沒有多少聊天的興致,簡行雲識趣地不曾再多嘴,隻管招呼幾人吃了晚飯。
酒席撤下去之後,簡行雲便告辭離開,要幾人早些休息。簫絕情滿臉掩飾不住的煩躁,早早便進了內室,將賀蘭飛舞一個人扔在了大廳。
賀蘭飛舞滿臉莫名其妙:又怎麼了?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了臉?而且似乎是從……這身衣服開始的?
剛想到這裏,她突然聞到了一股特屬於簡行雲的清新之氣,不由轉頭一笑:“怎麼又回來了?”
簡行雲唇線一凝:“聊聊?”
賀蘭飛舞毫不猶豫地點頭:“我正有此意,走,帶我出去轉轉。”
二人結伴離開,內室的門口卻突然出現了一道白衣的人影,盯著兩人的背影許久不曾離開。
月色下的摘星樓總舵幽靜清雅,雖然門下弟子眾多,卻絕沒有任何嘈雜之聲傳出,足見其訓練有素,紀律嚴明。
沿著一條長長的小路慢慢地走著,簡行雲手中居然還提著一個小小的酒壺,邊走邊時不時地輕飲一口。賀蘭飛舞轉頭看他一眼,淡淡地一笑:“第一次見你喝酒。”
“嗯。”隔了片刻之後,簡行雲才答應了一聲,“從兩年前到現在,我也是第一次喝酒。而這一次,是我這一生第二次喝酒。”
賀蘭飛舞腦中瞬間浮現出了他對待洛亦凡與秋淩若的那種奇怪的態度,不由略有些詭異地說道:“你該不會是想說,正是因為那次喝酒,結果闖了什麼禍,這才下定決心再也滴酒不沾?”
簡行雲喝酒的動作突然停頓,片刻之後轉頭看著賀蘭飛舞咬牙:“沒事那麼聰明做什麼?別逼我真的殺你滅口……”
看著他毫無殺氣、反而清澈幹淨的眼眸,賀蘭飛舞得意地一笑:“被說中心事便殺人滅口?那你何必來找我聊天?還有啊,你為何給我挑這身鵝黃色的衣衫?”
簡行雲定定地看她一眼,扭頭繼續往前走:“很多時候,你的眼神太冷,鵝黃色可以中和你的冷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