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賀蘭飛舞卻不願風颺繼續誤會下去,便趁此機會用力掙脫了簡行雲的手:“簡穀主,莫要再開玩笑了,若是因此而惹了麻煩,於你於我都不好。”
風颺聞言頓時大喜:開玩笑?原來是開玩笑!我就說九小姐絕不會如此朝三暮四的!
帶著這層喜悅,他原本的怒氣已經消散了不少,立刻說道:“王妃說得對,如今也沒時間開玩笑了,王爺請您過去有要事相商。”
賀蘭飛舞點頭:“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風颺答應一聲,又看了簡行雲一眼之後才轉身離開了。不等賀蘭飛舞說什麼,簡行雲突然開口:“我陪你去下一個地方?”
“不行!”賀蘭飛舞吃了一驚,想也不想地拒絕,然而看到簡行雲那雙幽深的眼眸,又覺得自己的反應過於激烈,便掩飾一般笑了笑,“你離開殘月穀的時間也不短了,該回去看看才是。何況我們接下來還不知會遭遇什麼,萬一連累了你,要我如何過意得去?”
簡行雲笑了笑:“無妨,我……”
“我說了不行”,賀蘭飛舞再度拒絕,眸子裏的光芒卻漸漸變得坦然而真誠,“簡穀主,你的錯愛我很感激,但是至少到目前為止,我真的無福接受,更給不了你任何承諾……別說你要的不是承諾,我既然連一句空洞的承諾都給不了你,還能給你什麼呢?”
簡行雲沉默片刻:“你這一路吉凶難料,我也清楚,不過有簫絕情在,至少應該可以保你性命無憂。你現在給不了我任何承諾,那麼等你回來的時候呢?”
回來的時候?說實話,賀蘭飛舞並不曾想得那麼遠。
略一沉吟,她抬頭直視著簡行雲的眼眸鄭重地說道:“這樣吧,等我們拿到六樣寶物之後,如果事情一切順利,我返回的時候必定再去一次殘月穀與你見一麵。若有緣,我伴你一生,若無緣,我也當是看個老朋友,如何?”
簡行雲點頭:“一言為定?”
賀蘭飛舞微微一笑:“一言為定!”
回到天然居,簫絕情果然已坐在桌旁等待,風颺坐在他的對麵,正低聲地說著什麼。看到賀蘭飛舞進來,他立刻起身讓開:“九小姐,您回來了,王爺正在等您呢!你們聊,我先出去了。”
賀蘭飛舞點頭,目送他離開之後才在凳子上坐了下來。簫絕情似乎從風颺的口中聽說了什麼,略有些蒼白的臉上有一絲奇怪的神色。見賀蘭飛舞沒有開口的打算,他輕聲吐出幾個字:“簡行雲糾纏你?”
“沒有。”賀蘭飛舞搖頭,“風颺說的吧?他誤會了。”
簫絕情皺了皺眉,還未問出下一句,賀蘭飛舞已經搶先問道:“不過說實話,你覺得簡行雲這個人怎麼樣?”
簫絕情一愣,似乎聽出了一些別樣的意思:“什麼……什麼怎麼樣?”
賀蘭飛舞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臉上的神情雖然輕輕鬆鬆,宛如話家常,一雙眼眸卻偏偏緊緊盯在簫絕情的臉上:“我是說,若是要托付終身,他那樣的男子可托付得?”
簫絕情的眸中閃過一絲明顯的愕然,下意識地反問:“你要托付終身給他?”
“還不曾決定。”賀蘭飛舞笑笑,“所以才問問你,覺得他怎麼樣?”
簫絕情眼中的愕然慢慢退去,代之以隱藏在眼底深處的痛苦和無奈。抿了抿唇,他神情平靜地回答:“簡行雲生性冷漠,唯獨對你與對任何人都不同,或許……他值得托付也說不定。”
賀蘭飛舞說不出的失望:“你真的這樣認為?”
“嗯。”簫絕情答應一聲,甚至微微笑了笑,“你是怕我從中作梗?放心,我不會的。我既然已經確定今生什麼也給不了你,至少也不能阻止你與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
原來……是這樣嗎?也就是說,她可以對簫絕情徹底死心了?
唉!其實這般說也不準確,也不想想從一開始到今日,已經幾次想要“徹底死心”了?可是每一次都心存奢望,以為奇跡終究會出現……
正想著,便聽到簫絕情接著說道:“小舞,你想與簡行雲廝守,我無權幹涉,畢竟那是你的自由。不過在與他一起相守殘月穀之前,你能否繼續幫我拿到剩下的三件寶物,好替皇上解了蝕心咒之毒?不管此事千難萬難,總之隻要我活著,就絕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保證你平安回到殘月穀……”
“不必說了,我答應。”賀蘭飛舞突然打斷了他,“何況我們早就約定好,我幫你解皇上的毒,你給我一紙休書,豈能食言反悔?”
簫絕情微微彎了腰,借以壓製劇烈的心痛:“那就好,多謝!小舞,其實我讓風颺叫你過來,正是為了跟你說這件事。千年巨蟒之膽與情人淚都已到手,接下來我們要去的地方是陌上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