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公子羽又去了別處,簫絕情等人一路緊追慢趕,根本不敢在路上耽誤太多的時間,何況盛夏時節晝長夜短,倒很適合趕路。這一路行來,賀蘭飛舞始終密切注意著北宮歡的狀況,發現他已經可以進行第二次手術了,便去找簫絕情商議,問他能否找個客棧安頓下來,並住上兩天,她也好為北宮歡繼續進行下一步的治療。
簫絕情對此倒是沒有任何意見,隻不過沉默片刻之後他突然問道:“小舞,這些天你與北宮歡朝夕相處,你對他可曾……日久生情了嗎?”
賀蘭飛舞抬頭,看著他深邃如蒼茫夜空的眼眸,突然淡淡地一笑:“你這樣問,是希望我回答‘是’還是‘否’?”
“我當然希望你的答案是……”脫口說到這裏,簫絕情突然猛地住了口,神情間顯得有些狼狽,“我……我希望答案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答案究竟是什麼……”
“既然答案是什麼對你來說不重要,那你又何必關心答案究竟是什麼?”他的逃避令賀蘭飛舞一聲冷笑,毫不留情地回答,“你已經給了我一紙休書,我是否對北宮歡日久生情與你還有任何關係嗎?”
簫絕情似乎有些無法承受,但幸好身軀還是站得筆直,甚至滿臉鎮定地點了點頭:“說的對,沒有任何關係了,算我多嘴,你走吧!我會告訴他們盡快找個客棧住下,兩天之後再走。”
賀蘭飛舞並不多說,轉身就離開了。直到此時簫絕情才卸下了強撐的偽裝,渾身一軟跌坐在了身後的草地上,不停地喃喃自語:“是啊,跟我還有什麼關係呢?我又何必如此自作多情?徒然招致她的冷嘲熱諷而已……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我……我其實……很喜歡很喜歡你……誰?”
“這話你應該當著九小姐的麵說出來。”風颺邁步走了過來,倚著車門冷冷地說著,臉上居然有著恨鐵不成鋼的神色,“你躲在這裏說,九小姐又聽不見,她怎麼會明白你的心意呢?”
“就是因為不能讓她聽見,我才必須躲在這裏說。”簫絕情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迅速鎮定下來,“不說這些,情況怎麼樣?”
此時他們所處的位置在城郊,距離前方的城門並不遠。聽到問話,風颺歎了口氣:“大同小異,這裏的人也到處都在傳說帝王之血的封印已經鬆動,魔王的元神就要重現人間,並找到他的轉世肉身,與之合二為一!到那個時候,整個蒼淵大陸就會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再也不能見到陽光。王爺,我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散布這樣的謠言究竟有什麼用呢?不過令人心惶惶而已……”
“或許,這正是他的目的。”簫絕情揚起了臉,看著空中那輪紅日,因為強烈的光線,他不得不眯起了眼,“他提前散布這樣的謠言,雖然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會鬧得人心惶惶,但謠言存在的時間若是久了,就會令人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那麼等到傳言成真的那一天,世人接受起來或許就就會容易得多。”
“哦……”風颺恍然大悟,“不錯,正是如此,先利用傳言令世人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那麼等蒼淵大陸果真陷入不見天日之中時,他們的反抗之心想必就會弱很多,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簫絕情冷笑:“癡人說夢,他是等不到那一天的!風颺,立刻進城找家客棧住下,兩天之後再走。”
風颺答應一聲轉身而去,接著卻又回頭壓低聲音問道:“王爺,你剛才問九小姐是否已經對北宮歡日久生情,我去幫你打探一下好不好?”
“不好。”簫絕情毫不猶豫地拒絕,“你沒聽到小舞剛才說的話嗎?她是否對北宮歡日久深情與我已經沒有關係了,打探什麼?”
“可是你……”風颺眉頭緊皺,毫不客氣地說著,“王爺,我總覺得你快要撐不下去了,我是擔心到不了最後的時刻,你就已經……”
簫絕情原本就沒有多少光彩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不必擔心,我不會垮掉的。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撐到最後一刻,否則我做的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風颺,其實你真的不用為我擔心,我是怎麼做事的你還不清楚嗎?”
既如此,風颺隻得深深地歎了口氣,這才真的轉身離開了。是的,簫絕情必須撐到最後一刻,而如今他們所做的一切,隻不過都是為最後的時刻做的鋪墊而已。
一行人進了城,迅速找了一家客棧安頓了下來。為了方便給北宮歡進行下一步的手術治療,賀蘭飛舞依然,如之前一樣,將最高的一層樓整個樓層都包了下來,不準任何人打擾。
住進客棧的時候已經是黃昏,為了保存體力,吃過晚飯之後賀蘭飛舞就回房休息,好好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她才起床洗漱完畢,吃過早飯並做好了所有的準備,才開始進行第二次的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