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個低沉的聲音問道:“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嗎?”
下首一青衣長者對著暗處躬身道:“天主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此次實在是千年難遇之機會,炎虛真人當日運功推算之時,不小心受的反噬,此刻一身修為隻餘一半不到,炎元真人離開宗門,現在所慮者不過炎乾、炎離兩人,不知天主如今修為到了何種境界對付兩人可有把握。”下首所站之人竟然是浩然仙宗七峰首座之一的炎玄真人,不想這位揮手之間覆雨翻雲的修道宗師也會對人躬身下拜,甚至臉上還露出一絲討好的諂媚之色。
暗處一陣沉默,片刻之後幹澀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多年之前受挫,此刻雖然修為沒有盡數恢複,但對付兩人想來是綽綽有餘,你且下去三日之後,便會有人前來與我等裏應外合,到時一舉鏟除宗門之內的異己,你便可以安然的坐上宗主大位。”聲音不鹹不淡似乎絲毫不帶感情波動一般,但是下首的炎玄真人聽到此處身子不自覺的發出一絲顫抖,可見他內心之中的不平靜。
他處心積慮幾乎無所不用其極的在宗門之中拉攏勢力,無非就是想窺得宗主大位,如今多年夢想便要實現,怎能不躊躇滿誌,至於其他等自己登上宗主寶座之後,一切再從長計議,不過他是甚至暗中之人背後勢力的強大,這些想法也不過是在腦海之中一閃而過。
見得暗處之人再無交代,炎玄真人躬身退下。
眾人在穀中緩步前行,突然間天地之間一陣震蕩,極目遠處一片深黑色罡風襲來,隻見罡風所過之處,無數巨石瞬間被罡風卷入其中碎成一地粉塵隨風而舞,曆天眼神一肅對著諸人道:“祭起各自法寶等在原地,切莫失散。”說完之後頭頂玉璧光芒更盛,若同一顆驕陽一般耀人眼目,諸人也將各自法寶祭起,一時之間道道華光直衝天際,映照的本來灰暗的天空五光十色。
罡風臨近,仿佛暮色籠罩了大地,一片黑霧將眾人團團籠罩,光罩外呼呼的罡風擊打在無量玉璧所化的五彩光罩之上,發出一聲聲金鐵交鳴之聲,置身在無量玉璧所化光罩內的諸人就宛如怒海中的一葉孤舟,曆天大聲道:“大家將各自法寶交彙一處,隻需頂過一個時辰罡風便會消退。”
眾人聞言便將各自法寶的光輝疊加到無量玉璧之上,頓時原本五彩的光罩在眾寶光的介入之後變得光焰流瀾十分絢爛,饒是如此諸人還是感到一陣陣的大力襲來,手中靈決一沉,都連忙收攝心神小心戒備,將自身真元源源不絕的灌注到法寶之上。
一個時辰之後,罡風才漸漸消退,此時看眾人臉上都露出一絲疲態,炎元真人道行深厚因此消耗不大,真人皺眉對著身邊的曆天道:“前輩,這無定穀現在看來似乎是十分廣袤,如果這樣漫無目的的找尋下去,隻怕是時間緊湊我們不會有這麼多時間的。”
望著遠方,曆天言道:“真人放心,前方不遠之處便是苦潮湖,正是我等此行目的所在。”
真人隨著曆天極目的方向望去,隻見天陰沉沉的似乎是潛伏在暗處的一隻凶獸一般,隨時都會擇人而噬。
一邊昏黃的湖水前眾人停下了腳步,仔細看時才發現湖水呈現一種詭異的幽綠之色,水中生靈全無,不時泛起的浪花也是腥臭刺鼻,袁穆看著這詭異的景色,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擔憂之色,曆天似乎並未注意到眾人表情:“大家各自祭起法寶,深入湖底有一處古井,我們找的禁魔硯,便在井中。”說完祭起無量玉璧當先朝著水下而去,眾人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之色,看著眾人臉上的神色,劍駝冷哼一聲,祭起一把火紅色的飛劍招呼本宗弟子也下水而去。
岸上的袁穆等人看著眼炎元真人,真人思索片刻,右手一樣,一道青色煙嵐緊緊包裹著眾人也朝著水下而去,真人這青雲障,乃是采集九天之上的輕靈之氣,以乾天真火煆燒,每百年煉出一道青雲絲,這青雲障便是這青雲絲織成,不用之時小如芥子,一旦撐開化作一道青光加持在外,不禁水火不侵,便是九天劫雷也難以傷害,乃是太元峰震峰至寶。
眾人下水之後將寶光連做一片,一時間光華大作,照的方圓數十丈之內纖毫畢見,眾人都小心翼翼的撐開寶光,免得被渾濁的湖水沾染,曆天當先朝著湖下潛去,說也奇怪這湖從外麵看怎麼也有方圓數百裏,但是越往下沉似乎越小,整個苦潮湖就仿佛一個漏鬥似得,約莫兩刻鍾之後眾人漸漸來到湖底。
按說湖水如此汙濁不堪,湖底定時汙泥滿布,可是這湖底隻有方圓三裏大小,湖底中間是一個稍稍隆起的石台,石台四周刻著山川漁獵、日月星辰,實在當中乃是一片凹陷,似乎什麼東西被人攝走,曆天抬頭看著高懸頭頂的無量玉璧,感歎了一聲,撐起護身真氣,玉璧便落入曆天手中,將無量玉璧按在凹陷處,眾人隻覺得原本平靜的湖水此刻仿佛沸水一般躁動不安,湖底發出轟隆隆的巨響之聲,似乎是末日降臨一般。
霎時間隻見得一道金色華光從湖底快速竄出之上天際,金光極是耀眼,便是以諸人的修為也無法抵擋金光,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數息之後,眾人再睜開雙眼之時,隻見得光影全消,湖底出現一個丈許大小的黝黑深洞,曆天看著洞口不由得長長的舒了一口濁氣道:“禁魔硯便在此洞之中,不過接下來的每一步都無比凶險,希望大家無比多加小心。”說完率先跳入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