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西域,天塹山脈北部,小倉山十裏坡,黃昏時分。
這是一處幽深的密林,落日的餘光透不過那繁複層疊的葉片,顯得林中格外暗沉。狹小的山道上一個瘦弱的影子極快的閃過,向著山坡下奔去,那些低矮的雜亂的荊棘和枝椏,似乎對他的速度沒有絲毫影響。
“哈,總算逮著這小子了,溜的比老鼠還快。”
“老大,這小子真是天真,還以為在這小倉山一畝三分地的地方,能跑的過我們三劍客。”
多麼囂張又熟悉得威脅口吻,多麼經典而狗血的攔路搶劫橋段,淩寒的嘴裏有些發苦。想他一個正直清白的大好青年,何時起竟墮落成了搶劫犯,真是個不華麗的職業,尤其是……
“水貨,你丫的又發呆!搞什麼呢,這個月都幾次了,當心少爺看你不順眼,把你踢出組織,看你上哪兒去找這麼安逸又來錢的活計?”說話的那個叫二傻,不過人家可是一點也不傻,還長得賊眉鼠眼,標準的奸臣小人相,尤其是那一臉誇張猥瑣的表情,極具喜感。
……水貨!你妹的水貨!
這麼不華麗的名字絕對不是在叫他!
真是坑爹的穿越!淩寒兩眼無神的呆望前方,堅決將自欺欺人進行到底。
那個杯具的充當了被搶劫對象的是一個采藥少年,此時被三人擋住前路,哆嗦著雙腿,瘦弱無助的像朵小白花,嘴唇抿的緊緊的討饒道:“三位大哥手下留情,今天運氣不好,沒找到什麼靈藥……”
站在淩寒前麵的是個高高壯壯鐵塔般的大漢,穿著明顯小了2號的道袍,滿臉的凶神惡煞。他叫徐鐵牛,是武修堂的一霸,仗著有個當上外門執事的親戚,在小倉山這帶耀武揚威,經常堵在十裏坡欺負采藥回來的外門弟子,心情好些便拿走七八成藥材,通常都是寸草不留的搜刮完。而淩寒穿過來的前身李水貨就是這個徐鐵牛的死忠跟班,同樣也是個方圓千裏人人憎惡的混蛋。
此刻聽到采藥少年的話,徐鐵牛臉上神色一冷,“草藥堂的池如一,整個外門誰不知道我小倉山的規矩,你也不是剛進門的那些小菜鳥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說罷伸手用力捅了李水貨一下。再度走神到不知哪兒去的淩寒被捅得一愣,茫然的環顧了下四周,配合著那張圓呼呼的黑臉卻是格外蠢笨。
二傻使勁的白了淩寒一眼,不耐的哼了聲,走上前去對著采藥少年笑得分外熱情,眼睛咕嚕嚕的亂轉,時不時瞄幾眼對方背後的藥簍道:“哎,小子!識相點,趕緊把路費交了,別浪費哥三個的寶貴時間。”
少年使勁的搖了搖頭,明明十分懦弱的表情,在淩寒看來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倔強和堅持。二傻蠻橫的一把抓過少年背後的藥簍,伸手往裏掏了掏,撈出幾顆有些幹枯的碧草,對徐鐵牛道:“少爺,這小子沒說謊,果然是背運,就幾株一品的羅蘭草,還是次貨。”
“什麼?不可能!”徐鐵牛臉上露出厲色,惡狠狠的盯著那哆嗦的更加厲害的少年,上下左右的掃視一遍,“給我搜,仔仔細細的搜,連TMD內褲都別放過!”
不是吧!不用這麼猥瑣吧!
隻見二傻半眯著眼,嘿嘿的笑著,魔爪下的小白花少年一臉欲拒還迎般的羞辱,還時不時閃過些許咬牙切齒的恨意,淩寒隻覺得胃部一陣抽搐,恨不得立馬暈死過去,小小聲的呻吟道:“要不要這麼重口味,哥真的承受不住啊!”
徐鐵牛看二傻搜了許久除了個水壺一無所有,有些失望,不耐煩的怒罵道:“水貨,你在那嘀咕些什麼?還不過去幫忙,磨磨唧唧的,這個月一直出工不出力,翅膀硬了膽肥了是不是,你以為你這麼滋潤是靠的誰?”
淩寒看著近乎赤條條的少年,黝黑的臉上擠出一絲莫名扭曲的笑,弱弱的說道:“那個……要不就算了,剝人家內褲不太好吧……再說那地方怎麼看也藏不了東西啊!”
徐鐵牛的臉頓時沉了下去,正要發火,一道清脆嬌蠻的女聲從山道下方傳來,“哼,沒想到臭名昭彰的小倉山三‘賤’客裏,還有個良心沒被狗啃光的家夥,本小姐今天心情好,就網開一麵放你個黑胖子一馬。另外兩個賤男,乖乖的趴下給我抽個三百鞭,不然……哼哼!欺負到本小姐罩的人頭上,真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