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年,一年一今朝,一歲一今宵。
亥時剛過,隻聽見啪的一聲驚響,爆竹聲中一歲除,劈裏啪啦的爆竹聲打破了深夜的沉寂,也意味著開始迎接新歲。
點點星火光輝衝天而起,原本冷清的村子瞬間變得熱鬧起來,真是萬家燈火萬家明,濃濃的喜悅伴隨著潤雪灑落在潔白的大地上。
歲年的夜稱為歲夕,雖是小雪飄飄,卻也擋不住人們的喜意。不過寅時時分,出雲村裏已是燈火耀目人如織,無論是輩分長的還是輩分免的都不會入睡,這叫守歲,年長者守歲名曰“辭舊歲”有珍愛光陰歲月之意,年輕人守歲寓意為父母祈福,求得長命百歲。
歲夕夜半,家家戶戶敞開大門,開始三三兩兩朝著宗祠堂聚集。
大人們帶著自己小孩先去祠堂給先祖上香磕頭,然後到本族本家給長輩磕頭作揖。磕頭,是歲夕的習俗,象征著對長輩的尊敬。
小少年們也爭相給大人磕頭,這可是掙得壓歲錢的好機會,所以這些少年可不會因為偷懶放過這個好機會。
寬闊的街道上人聲鼎沸,有不少屁大的孩子拿著火石和爆竹,調皮的胡亂點放,整個街道都是霹靂的響聲和火光,清脆的笑聲傳的悠遠,儼然有種其樂融融的感覺。
這時,楚狂帶著數十個小少年走了出來,每遇到個長輩,十幾個少年們都齊齊跪拜。
“嘿嘿,聽說楚辰那家夥昨天受了重傷,現在正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呢。”一名少年起身後,對著楚狂得意的說著,還興奮的用手勢比劃。
“聽說他是和一個快要成熟的飛猿戰鬥才受傷的,能在那家夥手裏沒死,可見楚辰的實力……”另一名少年弱弱的說了一句,隻是被楚狂那銳利的雙目一盯,立刻閉上了嘴巴。
“哼,等我到了十四歲,擊殺小小的飛猿還不是手到擒來,哪像他那個廢物,重傷不起,聽阿爹說他的傷勢至少要躺上一個月。”楚狂冷笑一聲,大步朝前走去。
“不錯,以咱們的天賦趕上楚辰那家夥還不是時間問題。”楚遠連忙跟上楚狂的步伐,唾沫橫飛道。
“就你楚遠麼,別人我信你我可不信,就知道吹噓的家夥,到時候恐怕人家一隻手就把你撂倒了。”楚征麵露不屑的損了他一句,引得眾少年哈哈大笑。
楚遠小臉一紅,悻悻的無言以對,隻能陪著幹笑。
少年一路的笑聲很張狂,引得路上族人紛紛側目。
外麵熱鬧非凡,王凡卻是孤零零的坐在楚辰身旁,麵無表情的望著還在昏匿之中的楚辰,房間裏幽靜清冷,好似與外麵的熱鬧隔絕了一般,楚辰看上去很憔悴,昨日阿爹將他背回來,熬了藥草畏服以後,王凡就一直守在他身旁,霧峰上的一幕幕在腦海裏劃過,他的雙目慢慢濕潤。
歲夕夜,沒有楚辰的陪伴,那年味似乎淡了許多,隻留下空空的惆悵纏繞胸口,怎麼吐都吐不出來。
“凡兒,不要擔心了,這次重傷或許對這小子來說是福不是禍,十四歲,殺死接近成熟的飛猿,算到及冠禮的試煉中,幾乎穩拿冠軍了。”王成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王凡身後,低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王凡轉過頭看了一眼阿爹,隻見他一手拿著那個早已熏黃了的煙鬥,另一隻手裏提著一小壺燒刀酒。藥香彌漫,酒香四溢,鬥裏明滅的焰火燃起星星火光,將那張略帶疲憊的麵孔映的有點發紅,一口青煙噴出,夾雜著濃濃酒氣,王成轉身離去。
“或許吧,但我寧願辰子不受傷,也不願得那狗屁冠軍。”王凡木木的說了句。
及冠禮試煉是出雲族少年們必經的一次曆練,需要獨自到霧峰深處獵殺一頭半妖獸,鍛骨之境的妖獸。王凡用翡翠毒草毒殺的飛猿少說也是頭堪比鍛骨五層的半妖獸,放眼整個出雲族十四歲的少年,無人可以獨自擊殺,所以得個冠軍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