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古怪的;難受!
之前的【飛弧箭】,雖然後允肉身和靈魂都同時受到壓逼,整個心神都充滿恐懼,但是也不如他此時的感受。
唐伯昆的話不是毒符箭,字麵更是沒有任何的危險,相反,飽含了甜蜜的誘惑,充滿了安全感,更是滿足他獵殺毒蠻的心願。
殺死一個毒蠻,在他們村落就是一個了不得的大英雄。這英雄哪個少男能不想當?
明顯,那個站在不遠處的灌木叢邊、拿著符弓的毒蠻,已經被這個禿頭老者用“厲害”的先天神通給定住了身,現在他後允隻要小走幾步,抽出腰間的狩獵匕首,上前輕送,就立即要掉毒蠻的性命,滿足他的英雄之夢。
但是,後允沒動。
(蠻伯說,當你走出自個村落,這個世上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處,也不會存在沒有糾紛的利益,大山裏的靈虎都知道拋出誘餌,更何況是人?)
問清白光頭老者話裏的意思,在對方給出肯定的答複後,後允心中莫名的產生恐懼,比可見的毒符箭更加難以想象的隱藏在暗地裏的恐懼。
不僅僅是一種讓人產生窒息的感受,也不隻是靈魂的瞬息顫抖,更加難以寓言的是,突然間,後允感到自己失去了對未來的感應,丟掉了未來,沒有希望,徹底的對自己的命運失去了信心。
老者的微笑裏,流出來的是奸臉。
這奸奸的笑臉,幾乎是直接強.奸了他的命運,讓他後允失去了未來的信念,對未來的任何雄心壯誌陡然失去。
自己的未來,似乎轉眼間,隻在這老者奸笑的當刻,就被強行截取,全部的生機和活力,在命運的長河裏隻剩下過去和現在兩個維度,未來的維度消失,似乎連生命都將再也難以完整。
甚或,隻要他上前一步(即使沒有捅死毒蠻),便再也沒有了將來,再也無法擁有完整的生命,再也無法掌握自己的肉體和靈魂。
“老夫唐伯昆,中元大陸靈學院見習卦師。”
唐伯昆作為卦師,當然知道被算計了的人此時的心態,看著麵前的小土蠻,點頭,笑著自我介紹。
紹介姓名,點明自己和小土蠻的關係,也就是在天道麵前確定彼此的關係,借助天道明確的、具體的確定:我唐伯昆救了這個小土蠻,同時也給予他保持的機會,相應的,在天道的見證之下,小土蠻的命也就屬於了我,至少我奪舍他沒有因果糾纏。
“小友,免貴尊姓?——噢,免貴尊姓,就是你叫什麼名字。小友,你叫什麼名字,能告訴老卦師我嗎?”
唐伯昆見旁邊的小土蠻很謹慎的樣子,對自己的話沒有反應,不緊不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緩緩的咬著大陸官話,按部就班的誘引。
“小友?——你真的是在叫,叫我?”
突然,後允顯得非常的激動。
雖然心中也不明白恐懼的根源從何而來,但是對方這個自稱是唐伯昆的明顯是先天高手,稱呼他為“小友”,後允一下有了種受寵若驚的喜悅。
即使是村落裏的最強者蠻伯,也隻是先天境界,而且蠻伯的先天氣勢在後允現在與這老者的對比中,明顯不如這個唐伯昆的卦師。
一個先天高手稱他小獵手為“小友”,說他後允和高高在上的先天境界的大人物是朋友,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榮譽!
朋友!
我後允,竟然有了一個先天高手的朋友,而且這個朋友好像非常的有來曆,是一個叫卦師的大身份。
能說出這“小友”“免貴尊姓”之類的仙神一般的語言,怎麼可能是普通人,怎麼可能不是一個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的大人物。
“我,我,我叫後允,我家在冷運村落。你好,唐卦師朋友。”緊張的興奮著,後允一時間竟然忘掉了剛剛的恐懼,高興而有自感老土,麵帶羞愧地道,“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唐卦師朋友。在冷運村落,我沒有一個好朋友,謝謝你將我當做朋友。”
後允被“朋友”兩個字眼徹底的刺激的興奮起來,絲毫沒有感覺到對方是否願意與他叫朋友,而不是一個簡單的叫法。
“小友,此人乃吾特留與汝。”
唐伯昆認真而仔細的、耐心的聽完後允近乎結巴的稚嫩的話,和藹可親的笑容一直布在臉上,時不時的點下頭,然後右手一引,指示後允動手殺敵。
“留與我?是真的讓我來親手殺掉這個蠻兵?好,唐伯昆朋友,我立即就殺了他!”
此時,後允似乎也故意的忽略掉毒蠻和蠻兵的區別,刻意模仿自己心中那“仙神一般的話”的句子,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雜技說出“唐伯昆朋友”這五個字的時候,對方臉皮那猛然的一皺,還有露出來的微不可察的、一閃即逝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