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初夏去裁了一副黑色錦緞的條褥麵子,打上六條明線,讓紫鳶她們鋪開了按著花型一起繡,梅香打趣道:“王妃,一共六塊兒,不如你也繡一塊兒,讓我們也瞧瞧王妃的手藝。”
“繡就繡,以為我不會啊?”司徒蕊撇撇嘴,好心情的拿起針線認真的繡了起來。
結果,不是紮到手,就是弄亂了線,最後幾個小丫頭一致要求她停下坐旁邊看就可以了。
“王妃,外麵有個自稱鄧老頭的要見您。”
司徒蕊聽見小廝回話,心裏一緊,莫不是鋪子出了什麼問題,也不等小廝去傳,急急的往外走去。
“王妃,您要找的人到鋪子裏了。”兩人在回廊碰上,鄧老漢做了個揖,看看身邊的小廝,話說的很隱晦。
“嗯,讓他明兒個一早在鋪子等我。”司徒蕊腦子一轉,能去鋪子找她,還能讓鄧伯跑來傳話的,應該隻有菊生,他,還是來了。
“王妃,鋪子裏還有些事情要讓王妃看了拿主意。”鄧老漢低著頭又說了一句。
司徒蕊眸光微動,鋪子裏是不會有什麼事情一定得等自己說了才可以做的,難道是菊生急著見自己?想了想對著鄧伯說道:“我回去換身衣服,你等我一下,咱們一起過去。”
等她換好了男裝,鄧老漢已經走了,司徒蕊無奈的搖搖頭,這老頭,也太倔強了些,他是不想跟自己同坐馬車所以才先走的。
下了馬車,鄧伯還沒到,初夏打發了車夫去聽戲,跟著司徒蕊進了鋪子,樓上樓下看了一圈也沒看到菊生的影子,司徒蕊納悶的站在門口,如果不是菊生,找自己人會是誰呢,人又去哪了?
“哎呀,宏公子,有個小生在內院等著你呢。”那個紅臉大漢正好從外麵進來,肩上扛著一摞木料,看了看司徒蕊,用手指著內院說道:“鄧老頭怕那人站在外麵惹事,讓他呆在內院的水房裏,我領公子過去。”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司徒蕊說著就朝裏走,心裏還在掂量他的話,菊生站在門口怎麼就會惹事了呢。
示意初夏守在水房門口,司徒蕊輕輕敲了敲門才進去,“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菊生站在暗處,見到司徒蕊進來略微躬身,聲音悲愴的說道:“我差點來不了了。”
“怎麼了?”司徒蕊向前一步,想看清菊生的表情。
“不說也罷。”菊生後退了一步,躲避司徒蕊的靠進。
“那你願意跟我合作了?”看他不想自己過去,司徒蕊停住腳。
“說說詳細的吧。”
司徒蕊略一沉吟,整理了思路,便把她希望菊生做些什麼,這間店的運營方式都說了出來,她看不到菊生的表情,心裏有些沒把握,她說話的時候,一向都是盯著對方的眼睛的。
“男子倒是很好找,各個戲班都有些到了年份混日子的,但是那些女人真的回來這裏嗎?”菊生沉默了許久,問出了疑惑。
“我自有辦法。”這一點,司徒蕊一點都不擔心,食色性也,不論男女都是這樣,隻要宣傳到位,她不愁賓客滿堂。
“好。”菊生說著從陰暗處走了出來,不好意思的站在司徒蕊麵前。
司徒蕊看著他臉上的淤青,明白他為什麼要躲在暗處,也明白了鄧伯為什麼不讓他站在門口,如果猜得沒錯,他應該是拒絕了某位權勢的猥褻,才被打成這樣。
“嗯……你先休息幾天,然後我把一些具體的步驟告訴你。”司徒蕊移開眼,她不想讓菊生感覺難堪。
“不用,你明天過來就好。”
“好,那我明早過來。”司徒蕊說著轉身準備出去。
“等一下,我晚上能不能住在這裏?”
回身挑眉看看他,司徒蕊心裏明白他是要躲什麼人,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樣的條件,怎麼能住人呢。
看她半天不說話,菊生以為她是為難,“如果麻煩就算了,我再找地方。”
“不是這個意思,這裏環境簡陋,我怕你住不習慣。”司徒蕊連連擺手,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沒關係,馬房我也睡過。”
“那就沒問題了,等下我讓鄧伯去給你買套新被褥,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來。”
司徒蕊早上去鋪子的時候,特意繞道去了醫館,抓了幾副祛血化瘀的湯藥,還買了幾張止痛的膏藥。
一到鋪子,她就吩咐初夏把藥熬了,熬藥是個細致活,她怕菊生沒那耐性。
菊生臉上的淤血消了一些,更顯得烏青駭人,也不知是誰下手這麼重,著實可惡。
看著日頭好,司徒蕊便叫菊生搬了凳子一起坐在內院,把寫好的培訓計劃交給菊生,要他先看看,有什麼不明白的再問自己。
菊生起初還不以為意,待到看完了,他一臉疑惑的看著司徒蕊,不相信這些是出自她之手。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見他一直盯著自己,司徒蕊淡淡問了一聲。
“這些都是姑……公子自己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