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去吧,這裏髒。”宏驚穹嘴唇噏張了許久,努力的說出了一句話。
隻要能看到她還好好的,他就知足了,他不願意讓她為自己難過,不舍得她的眼淚,更擔心她來這裏的消息會惹得麟潼泫勃然大怒,他可以受更多的苦,但是他不能聽到或者看到她受一絲委屈。
“大哥!”司徒蕊喊著伸出手,使勁的在空中抓捏著,她想握住宏驚穹的手,隻有這樣,她才有勇氣戰鬥下去。
“真是兄妹情深啊!”麟潼泫清涼的聲音突然響起,宏驚穹和浣春都是一臉驚懼的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隻有司徒蕊,除了繃緊的身子,再沒有任何動作。
麟潼泫冷冷的哼了一聲,司徒蕊的無視惹得他有些不快,踏著重重的步子緩緩的走了過來,宏驚穹慢慢的縮回牆邊,他擔心自己和司徒蕊的親近為司徒蕊惹上麻煩。
麟潼泫扳著司徒蕊的下巴轉過她的頭,瞟了一眼貼著牆邊的宏驚穹,眼裏閃過一抹狠戾,他笑著對司徒蕊說:“朕的皇後,天牢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司徒蕊狠狠打掉麟潼泫的手,指著宏驚穹顫著聲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他曾經幫過你,你都忘了嗎?”
“朕沒有忘,但朕還記得他幫你從朕的身邊逃跑!”麟潼泫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紅印,煩躁的甩了一下,似乎這樣就可以甩掉司徒蕊對自己的厭惡,目光陰鷙的看著狼狽不堪的宏驚穹,他輕輕的笑了出來。
“放了他。”司徒蕊轉過身,擔心的看著宏驚穹,他的傷勢那麼眼中,還能治得好嗎?
“這些事情,皇後就不必操心了,”麟潼泫也轉身麵向宏驚穹,性感的薄唇揚起一道好看的弧度,“今兒個你做的很好,如果你握上她的手,那麼從此以後,你都隻能用腳吃飯了。”
宏驚穹聽到他的話,沒有任何反應的低下頭,司徒蕊卻愣怔在那裏,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麟潼泫,他剛才說什麼,如果自己握上宏大哥的手,他就要斬斷宏大哥的手嗎?
“我會不惜一切手段的把想染指你的人逼走的,你明白嗎,現在,跟我回去,五月她們已經跪了許久了。”麟潼泫歪頭看看司徒蕊,眸中寒涼,嘴裏說著最殘忍的話,手上卻溫柔的攬住她的身子。
司徒蕊木然的挪動腳步,由著麟潼泫把她擁在懷裏,她本來還想回頭看看宏驚穹的,在她剛要轉頭的時候,麟潼泫的手上使勁,把她按到了自己懷裏,在她耳邊說道:“如果你喜歡看他,我便把他的頭做成擺設,這樣也省的你來這種髒地方了。”
司徒蕊沒有說話,漠然的看了他一眼,轉身率先走了出去,她現在隻能乖乖的由著他擺置,不論是關在這裏的宏驚穹,還是壽康宮裏的五月她們,都是他威脅自己的武器,在不能保證他們安全的情況下,她必須學會妥協。
對他,妥協!
司徒蕊坐著麟潼泫的車輿一起回到了壽康宮,才進院子,她就看到五月,梅香和紫鳶跪在地上,臉上清晰的浮著手掌印。
她痛惜的走過去扶起她們,回頭時,目光中的仇恨生生止住了麟潼泫跟來的腳步,她一字一句的說道:“請皇上以後不要再拿我身邊的人出氣,你有什麼要求,大可以一次跟我說清楚,我一定好好遵守。”她尤其咬重了“好好”兩個字。
麟潼泫看著她噴火的雙眸身子愣怔,臉上那抹譏諷已經無影無蹤,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司徒蕊,更沒有看過她那種仇恨的目光,即便當初在匡州血戰時,她看向敵人的眼中也存著悲憫。
“好,那我便給你說清楚了,也省的你日後不懂規矩惹我生氣。”麟潼泫說著進了正殿,他已經不敢去看司徒蕊的表情,她眼中的憤怒深深的刺傷了他的心。
送走麟潼泫,司徒蕊一個人坐在偏殿的軟塌上,她要重新製定一個計劃,以前的計劃太衝動太莽撞,她不希望自己的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再受到自己的連累,不論逃不逃的出去,首先要做的,就是治好宏驚穹的傷。
她摔破了茶碗,偷偷的藏起一塊碎片,等到梅香收拾幹淨退出去時,她拿著碎片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的劃了下去,疼痛和血液的腥味刺激她更加清醒,她用幾塊手帕疊著纏在胳膊上,現在已經快入夏了,天氣越熱傷口越容易發炎,她要用那些發炎的藥物治療宏驚穹的傷口。
一直過了五天,每天夜裏她都會忍著疼揭開已經長好的疤,然後把整個胳膊泡在水裏,看著清水慢慢的變紅,最後,她會把那盆水澆到花盆裏,看著那些妖豔的蘆荔在血液的滋潤下嫵媚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