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廖貴人的床,沒有人動作,就連他們剛才也沒碰,那是出於對死人的尊敬,也是一種忌諱,活人是不會去碰睡過死人的床的。
再打開門進去,墨硯讓幾個人站在一邊,自己小心的把廖貴人床上的被子抖開,看到裏麵沒有東西,便讓他們抱著被子,自己用手在床上來回的摸著。
手伸到枕頭底下的時候,墨硯咧嘴一笑,他摸到了一個小小的凸起,如果沒猜錯,應該就是皇後娘娘要的玫瑰水瓶子。
幾個人拿著瓶子跑回去複命了。
司徒蕊看到瓶子的時候,臉色變得有些嚴肅,打開聞了聞,裏麵已經都空了,看來,賈惜雯判斷的是正確的,尤念薇就是通過這種可以滲入肌膚的毒藥,害了皎兮,楊彩玲,還有廖芷若的性命,但是上官冰煙和郭清呢,她們的死相和楊彩玲她們的有些不同,難道不是尤念薇做的,還是她手裏有兩種毒藥呢?
“擺駕鹹福宮。”握緊手裏的瓶子,司徒蕊衝著外麵吩咐道,現在,已經到了捅破窗戶紙的時候了。
賈惜雯也站了起來,打算一起跟著去,司徒蕊看她一眼,又想到她先前的顧忌,笑著說道:“你就在這裏,現在先不要讓她看到你。”
“是!”賈惜雯說著又坐了回去,感激的看著司徒蕊,她對司徒蕊本來就有些莫名的好感,現在更覺得她可敬,並非因為她肯護著自己,而是她那份體貼,對每一個人都一視同仁,自己說出了心裏的顧慮,她便盡她能力的照顧保護著自己,皇後娘娘,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皇後娘娘駕到!”隨著一聲拉長的唱喏,司徒蕊已經邁進了尤念薇的正殿。
尤念薇坐在床上,頭上還纏著抹額,隻穿了件中衣,看到司徒蕊去了,正要下床行禮,被司徒蕊止住了。
“你身子不爽利,就好好歇著吧,我今天來,就是想問你點事情。”司徒蕊擺擺手,坐在了炕邊,眼睛直直的盯視著尤念薇。
看到司徒蕊的眼神,尤念薇心裏一震,皇後娘娘還從未擺過如此大的駕駛去某個妃嬪的宮裏,她進來,是要做什麼?
“尤嬪,你的玫瑰水呢?”司徒蕊故意放低了聲音,冷冷的看著尤念薇的反應。
尤念薇麵色一僵,雙手緊張的用力捏緊,眼睛有些不自然的東張西望了一下,然後又笑著說道:“臣妾自從月份大了,就一直沒有用過玫瑰水,都讓鶯兒收起來了。”
“哦?拿來讓我瞧瞧!”司徒蕊冷笑一下,說出來的口氣很冰冷。
尤念薇的反應已經告訴她,玫瑰水下毒的事情是真的,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從玫瑰水的事情上找出尤念薇的紕漏,如果她的玫瑰水沒了,或者少了許多,那就好辦多了。
“鶯兒,去把玫瑰水拿來。”尤念薇衝著外麵喊了一聲,這個時候,她已經不慌亂了,楊彩玲的玫瑰水是她以前用剩下的,廖芷若的玫瑰水,是她從三個瓶子裏倒出來的,現在,瓶子都在,皇後娘娘絕對想不到她會一直留著以前的瓶子,即便她找到了廖芷若的玫瑰水瓶子,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宮裏的東西都是一樣的,怎麼能肯定那個就是她的瓶子呢?
看到滿滿的三瓶玫瑰水,司徒蕊沉著臉色瞥了眼尤念薇,倒是自己疏忽了,她既然打算用玫瑰水下毒,又怎麼可能露出這麼明顯的馬腳,於是什麼都沒說的站起了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折了回來,對著一臉得意的尤念薇說道:“尤嬪,既然懷孕了,就要好好養胎,壞事做多了,小心報應到孩子身上,懂了嗎?”
尤念薇聽到司徒蕊這樣說,臉上立即就表現出不滿,該死的女人,竟然敢詛咒我的孩子,於是昂著頭對司徒蕊說道:“皇後娘娘,您也說要我好好養胎,現在又帶了這麼多人來我宮裏,我又怎麼能好好養胎,萬一,我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怕是皇後娘娘也擔待不起吧。”
墨硯朝前走了一步,手裏的淨鞭狠狠的甩下,衝著尤念薇大聲喝道:“大膽!皇後娘娘也是你可以頂撞的!”
司徒蕊不怒反笑,緩緩的走到尤念薇麵前,用手撫上了她的肚子,那種不及眼角的冷笑,讓尤念薇有些害怕,緊張的吞了兩口吐沫,她現在才發現,這個一直看著病怏怏軟弱無力的皇後娘娘,並不像她表麵上那麼無害,她也有著她駭人的氣勢。
“尤嬪,莫說你的孩子沒事,即便有事又如何,宮裏最不缺的就是可以懷孕的女人,大不了,本宮賠你一條命如何?”
司徒蕊滿意的看著尤念薇因為恐懼收縮了瞳孔,她在尤念薇的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恨意和殺機,這種殺機是她極為熟悉的,不管是司徒府中的張姨娘,還是王府裏周巧柔,都用那種目光看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