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荷走在大街忍不住害怕,她和小姐不過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萬一遇上壞人可該怎麼辦?
玉暖卻全然不顧這些,她一門心思的撲在了那個噩夢之上。
也許是她被那個夢魘迷了心智。
不管如何她都要親自去驗證一下。
一直走了將近兩個時辰,她才停了下來。
她抬頭看著眼前那座早已破敗不堪的廟堂,扭頭對著宓荷說道:“我有些口渴了,去找些水來。”
“……”宓荷開口想說些什麼,卻迎上玉暖不容拒絕的眼神,隻好作罷,轉身離開。
玉暖看著那扇近在咫尺的門,久久沒有進去。
人往往就是這樣,一直在探究真相,可當真相就在眼前時,卻會害怕。
是害怕現實的殘酷,也是害怕回不了頭。
“罷了,來都來了。”玉暖低低的歎了一聲,抬腿走了進去。
直奔大殿五米開外的老槐樹下。
她蹲了下去,徒手刨了起來。
嘴裏默默念著:“沒有,沒有,千萬不要有。”
若夢中那名喚作暖暖的女子真的是她,若那一切都是真的。
那麼在這棵老槐樹下……
刨著,刨著,忽的,一個褐色的陶瓷罐子映入玉暖眼簾。
她一怔,竟跌坐在一旁的土堆之上。
這陶罐如她夢中的一模一樣,若她記得不錯,是雲州城大亂之時,她偷偷埋在這裏的。
這裏麵全是金子。
她伸手打開陶罐,竟是一點沒錯。
金燦燦的光芒,晃得她的眼都紅了。
她默不作聲的將陶罐重新埋好,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裏,神色不明,說不清是喜是悲。
隻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在她腦海中回響:“那夢竟是真的,那夢竟是真的……”
回去的路上,玉暖看著熟悉的一切,隻覺得恍若隔世。
她還是那個她,似乎絲毫沒有改變,可是她再也做不回原來的自己了。
她的單純,她的美好,早已在那一幕幕清晰的畫麵中灰飛煙滅。
那便是她的未來吧!
那般悲慘,那般哀痛。
許是上天垂憐,許是因為她怨氣太重,竟讓她得見未來所發生的事。
可是她並不開心。
許多人都幻想自己可以遇見未來,豈知這是一件殘酷的事。
若不知,你可以期待,可以幻想,憧憬。
可一旦知道,便會擔心,便會害怕。
宓荷抬起頭,看著神思恍惚的玉暖,隻覺得今天的小姐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大清早的非要出來,也不說去哪裏,走到一處破廟前,讓她去找水,等她找來水了,卻又不喝,什麼都不說,轉身就往回走,還一路沉默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