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立軒速度很快地靠近，捧著宋恩燦的臉，仔細地看著她的眼睛，有些紅，也有些腫。
原本一雙那麼漂亮的眼睛，如今卻變成這個樣子，陸立軒更多的是自責和內疚。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所以才讓她受這種苦。
竟然在眼睛做手術的第二天，就哭得那麼傷心，她過的究竟是什麼樣的生活？
“你是醫生，做完手術後的禁忌你不知道嗎？”他的聲音裏帶著憤怒的責怪，更多的是心疼，“你先閉上眼睛休息會兒，我想想看還有沒有別的藥物可以幫你消炎止痛，從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邊，一直到你的眼睛好了為止！”
“立軒。”宋恩燦鼻頭酸酸的，難受得想哭，“我沒事。”
“還說沒事？”陸立軒皺緊眉頭，沙啞的嗓音帶有深深地疼惜，“眼睛是你自己的，仔細想想你亂來的後果，怎麼這麼不聽話？”
“我……”眼眶裏湧出一層濕潤，聲音哽在喉嚨口，“我隻是……”
不是她想哭，她隻是太痛了，痛得根本就止不住眼淚。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有些悲痛，是越想忍住，越會拚了命地往外躥。
有那麼一瞬間，她恨得特別想自己就這樣瞎了算了，然後讓北堂墨內疚一輩子，永遠都要帶著她這個牽絆。
那樣瘋狂地思緒，讓她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阿恩！”陸立軒心疼地立即用消過毒的棉花去擦她的眼睛。
他小心翼翼地從她的眼角去將眼淚吸出來，動作輕柔，反複幾次，再溫柔地輕道：“好了，別哭，照顧好你自己的眼睛，阿姨還需要你。”
宋恩燦點頭，將眼淚死勁地憋回去，心裏的悲痛卻還是彌漫沒有消除。
“阿恩，別哭了。”蘇憶晴也跟著勸，“我們都在這兒陪著你呢！難道這麼多人，都敵不過北堂墨一個嗎？”
宋恩燦黯然地垂下雙眸，如果心情可以這樣簡單地去劃分，失戀又怎麼會是件痛苦的事情呢？
陸立軒看了蘇憶晴一眼，衝她搖了搖頭。
他是聽替宋恩燦做手術的醫生說她因為哭而導致眼睛發炎，一猜就猜到是北堂墨那邊出問題了。
在這種時候，陸立軒認為不提北堂墨會更好，可以用點兒別的事情讓宋恩燦轉移注意力，暫時忘掉心裏的傷痛。
“對了，還記得你上次報名美國交換生的考試，結果卻錯過了機會沒去嗎？”陸立軒問，“我找熟人把上次的題目已經拷貝好了，要不要念給你聽，然後你做一遍？下次再有考試的時候，你就可以去參加了。”
去美國？
宋恩燦的眼裏燃起些希望。
是啊！
她現在還是可以去美國。
母親的病情已經好多了，去了美國之後，她們倆完全可以在那邊過得很好。
這裏的一切，就都和她沒有關係了。
宋恩燦看著陸立軒，輕聲詢問道：“下一次考試是什麼時候，你知道嗎？”
“不用那麼麻煩。”喬奕豪忍不住插話，“你想去美國當醫生，我有熟人可以安排你直接麵試，順便還可以照顧你。”
“不需要你。”陸立軒冷淡地直接拒絕，向來溫潤的他，對喬奕豪有著一股特別執拗的排斥，“我會安排好一切。”
說著，陸立軒繼續拿棉花去擦宋恩燦的眼角，將那裏麵殘留的眼淚也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