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皇冷哼,轉頭不理會於她。這女子卻似是已料到西皇反應,並不多話,轉身向吳人傑,兩袖相接一拜道:“吳老先生高風亮節,堪比古之聖賢,小世界無人不知,受小奴一拜!”
吳人傑嗬嗬,臉上皺紋抖了一抖,抱手回禮道:“宮主客氣,吳某有愧,不敢當此大禮!”
女子自稱小奴,但這世間,真敢將她當做“奴”之人,恐怕也隻有一人——這女子,正是當世月神宮主!
月神宮主表情變得肅然,正色道:“吳老先生此言差矣,小奴此番臨世之前,家師再三叮囑,當世天朝,有三人當敬,為首便是吳老先生!”
提到其師,吳人傑表情變得柔和,臉上也像是舒展了幾道皺紋。遙想當年,吳人傑輕聲問道:“老宮主可好?”
女子笑道:“三百年前方破開歸命虛室,登臨天人位!”
吳人傑點頭,麵露惘然之色,長歎道:“當年我與老宮主還有些過節,數千年過去,如今時過境遷,使人不勝唏噓!”
月神宮主掩嘴輕笑,哪裏是什麼過節,不過是郎有情妾無意罷了!月月神宮主笑,吳人傑頓時大囧,自我解嘲道:“要是蓀兒知道了,肯定要取笑老祖了!”
月神宮主點頭示意,款步走到皺眉不已的楚三千身前,微微一笑,直接躬身行禮!
月神宮主對西皇與吳人傑之理,隻是尋常禮節,但此刻,對楚三千所行之禮,卻是大禮!
楚三千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身形卻矯捷,一個閃身便讓開月神宮主身前,警惕問道:“你認錯人了吧?”
月神宮主掩嘴輕笑,道:“魔主莫怪小女子方才作為,實在是小奴有命在身,不得不為!”
提到方才,楚三千表情一寒,冷冷道:“宮主哪裏的話!楚三千哪裏是什麼魔主!楚三千小人物一枚,泥捏了一樣,誰想捏,當然就能捏上一番!”
月神宮主苦笑,果然如師傅所言,此人難纏!
“你想要神骨?”楚三千腦袋一動,突兀轉口,聲音之中聽不出是何情緒。
月神宮主一怔,搖了搖頭道:“我要你!”
楚三千也是一怔,旋即臉上露出嘲諷之意,點頭道:“也是!有了我,神骨還不是你們的囊中之物。”
“不知宮主修為境界如何?”不等月神宮主做出表示,楚三千又問。
雖有疑惑,月神宮主卻並不隱瞞:“小奴資質平凡,二十年前才入步虛,如今不過步虛中境。”
楚三千大出一口氣,摸了摸額頭冷汗,點頭讚道:“那就好,那就好!”
然後他轉頭向吳人傑,甩甩手隨意說道:“趕走她。”
原本就看得一臉疑惑的吳人傑頓時怔住,褚莊目瞪口呆。下一刻,西皇毫無節操地哈哈大笑,大叫“有趣!有趣!”
趕走她。這是楚三千早就想好的主意。
月神宮主又是一怔,不禁微笑不止。暗道難道他不明白,如今能出現在這裏的,都不是吳人傑能動的?吳人傑可以護他周全,卻絕無可能趕走哪個!
見吳人傑久久不動,楚三千皺眉,探首問道:“有問題?”
吳人傑無語點頭:“有大問題!”
楚三千眉頭縮作一團:“什麼問題?”
“問題就是,趕她走,對你沒有任何好處!”這個問題,有人替吳人傑回答。
隻見一名健朗老者腳踏一口九環天刀,自城外飛來,瞬息之間已至九重之高樓。老者哈哈笑聲不止,卻是被楚三千天真之言逗弄所致。
嗅到老者一身濃烈血腥味道,吳人傑皺起眉頭,聲音變冷問道:“那些人,你都殺了?”
老者一臉理所當然,道:“殺了!反正他們早晚都要死,死在我紅雲手中,反而少了幾分痛苦。浪費我半個時辰,否則我豈會遲來至此!”
褚莊寒聲道:“輪回之井未啟,你擅自斬殺三千紅塵界修士。紅雲,你可知是何罪過?”
紅雲嘿嘿直笑,尖聲道:“褚莊小娃娃,天朝律法我比你熟,我紅雲獨來獨往無牽無掛,頂多不過是戰場之上多斬相同人數敵首罷了!兵役將至,我紅雲隻剩下百年時光,若再不想辦法提升修為,可真就冤死在戰宇內了!”
“你??????!”褚莊氣結,卻找不出紅雲話語之中漏洞。事實的確如此,紅雲所作所為,顯然並非心血來潮!
紅雲仰頭哈哈狂笑,良久不休,就在楚三千幾乎不耐煩之際,他猛地低頭,一雙眼睛幾乎是血色,直勾勾盯著楚三千,嘿嘿邪笑道:“小娃娃,別人當你是魔主,我紅雲可不這麼以為。乖乖將神骨交與老夫,如若不然,嘿嘿,吳人傑也護你不得!”
楚三千看了看吳人傑,吳人傑麵色凝重,傳識道:“五五之數!”楚三千氣結,將目光移至西皇身上。但還不待他有什麼表示,西皇就劈頭蓋臉傳出數道識來:“我跟你有什麼關係嗎?憑什麼幫你?”就這麼碰了一鼻子灰,楚三千暗道晦氣,也不看褚莊與月神宮主,直接說道:“我說???那個???紅雲,別以為小爺是泥捏了!逼急了我,小心我自爆給你看,到時候別說是神骨,你連我的骨頭渣子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