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逃也似地往那大雪裏跑了。
陌玉侯站在屋子裏,一直沉默。直到苜蓿小心翼翼地站在門口說熱水來了,他才轉身聲音低啞地道:“進來吧。”
寧鈺軒的自控能力一向很好,今天為什麼會失控,肯定不是他的原因,他也沒有饑不擇食到這種地步。隻是剛剛知道中了東西,卻也就沒有抵抗,想順著就下去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沒有那麼討厭聶桑榆了,偶爾還會覺得,她其實挺好的,是他對不起她。
季曼一路狂奔去了南苑找寧爾容,天色不算太晚,那丫頭都可能還沒睡。她趕不走寧鈺軒,又萬萬不可能去老夫人那裏,想來想去也隻有找寧爾容了。
在落了雪的院子裏站了好一會兒,身上的燥熱才慢慢褪下去,季曼心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念了許久,才終於冷靜下來。
還好不是傳說中的什麼不交歡就會死的藥,隻是能引發人體內荷爾蒙,導致發春的東西。過了那股子勁兒,也就自然好了。
寧爾容聽見白芷稟告的時候,還正在和靖文侯以及寧明傑商量她的婚事,她是看上了聶青雲,但是靖文侯似乎有些顧慮,幾人在房間裏說到一半,白芷就來跟她說桑榆來了。
這大半夜的,又聽說表哥是歇在她那裏的,怎麼會大半夜過來了?寧爾容嚇得夠嗆,連忙說天色已晚早些休息,打發走了自家爹爹和哥哥,然後急匆匆地下了繡樓。
“這是怎麼了?”看季曼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雪地裏,寧爾容擔憂地過去將她扶上樓:“惹表哥不高興了嗎?”
季曼緩過氣來,臉都已經凍得通紅:“沒事,就是要你收留我一晚上才行。”
寧爾容將她扶進她的閨房,示意白芷出去,而後才問:“好端端的,你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不成?”
“可不是。”季曼苦笑道:“我想好好過個日子都不行,不知道又是誰往我非晚閣下了不幹淨的東西,剛才差點就與你表哥……”
接下來的話沒說,爾容明白了是什麼事,跟著拍拍胸口鬆了口氣:“是啊好險。”
屋子裏安靜了一會兒,寧爾容突然怪叫了一聲,跳起來看著季曼道:“差點兒什麼啊?你早就嫁給表哥了好不好?有人幫你們促進感情,你還逃個什麼勁兒?”
季曼差點給她嚇死,連忙拉著她道:“你小點聲!”
寧爾容萬分不解地看著她:“看你忍得這麼辛苦,欲擒故縱有必要做到這個份上嗎?”
你才欲擒故縱呢,你全家都欲擒故縱!
季曼努力平靜了一下,而後解釋道:“他是討厭我的,也不想寵幸我,每次來我那裏,都隻是聽故事。自從夫人進府,他已經很少寵幸人了,想必是立誌做一個好男主,努力一心一意對夫人。我要是這個關頭讓他在非晚閣中了藥與我歡好,第二天能落去什麼好?他怕是更加討厭我,覺得我心懷不軌呢。”
寧爾容轉頭一想,好像也是,難得桑榆能在那關頭忍住了,還是考慮得很周全。這一夜春宵過後,指不定第二天表哥就讓她搬去思過閣了呢。
“況且,他在最緊要的關頭叫了溫婉的名字。”季曼微微一笑:“我要是跟了這樣的男人,才是真的眼瞎了。”
寧爾容一怔,看著麵前有些狼狽的人,鼻子有點酸,拉著她的手輕輕捏了捏,沒有說話。
這一副要安慰她的樣子是幹什麼?季曼哭笑不得地道:“你不用為我難過,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喜歡溫婉,全府都知道,我又還有什麼好爭好搶的?努力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嗯,那我讓人給你準備被子。你和我睡吧。”寧爾容道。
“好。”季曼也實在是累了,打了個嗬欠,見寧爾容打開門出去了,就靠在軟榻上先休息一會兒。身子現在還疼,撞那一下也著實是狠了,背上都還在痛。擱現代,非得告他一個家暴不可!
想著想著,季曼就這麼睡過去了,實在是消耗太大,有些累了。
寧爾容剛一出門就看見門邊站著的人,下意識地要尖叫出來,寧明傑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哥哥,你怎麼還沒回房?”寧爾容吞下驚呼,好奇地問。
“回來拿傘的,外頭好大的雪。”寧明傑說著,往屋子裏看了一眼:“她倒是奇特,竟然跑你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