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浪把街道上所有人都趕回家去,吩咐他們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穆叔公在韓重和風靈鶴的幫助下很快就搭建了一個祭壇,其實這個祭壇搭建的速度本來可以搭建的更快的,奈何韓重總是用方士起壇的方法為穆叔公布置,穆叔公花了好長時間才跟韓重解釋明白。
方士的祭壇用的是九牲,而道士起壇用的是三牲,韓重那個時間紙還沒有被發明,所以起壇的時候用的是傀儡和烈酒,可是現在道士用的卻是符紙和紅燭;韓重那時太極八卦的學說也沒有發展到現在這般,從前方士的道法重視的是五行,而現在道士做法注重的是太極和八卦,尤其鬼穀家與眾不同,比較重視陰陽,而且穿的都是黑色的道袍。
其實黑色的道袍韓重見過,在王詡的身上見過。
鬼穀一派,分為三宗,道宗、劍宗和氣宗,所謂道宗,就是研習鬼穀道術,經世致用;劍宗是研究鬼穀劍術,行俠保身;氣宗就是鬼穀權術,操縱時事,當年蘇秦張儀,屬於氣宗,蓋聶屬於劍宗,而穆叔公,則是屬於道宗。
鬼穀支派和方士支派大致相同,都是宗派之間相互雜糅,隻不過擁有哪一門技術較強,就歸結在哪一個宗派之中,如今鬼穀三宗每派都隻剩下了一個傳人,比起方士更加不如。
方士盛行於漢代以前,其實從焚書坑儒之後,方士的數量已經減少,到了漢代儒學盛行,道法佛法弘揚,方士無論丹宗陣宗,都已經敗落,剩下的除了江湖術士,門派已經不多。
韓重修習的是方士陣法,穆叔公修習的是鬼穀道術,糅合一起,或許能為普度亡魂更盡了一份力量,於是祭壇布置之後,韓重也列在一旁,等待用處,隻有風靈鶴全然不懂,坐在祭壇的下麵傻看著,荀浪正好陪著她。
穆叔公祭了幾個符咒,風聲雷動,聽得身邊幾聲大響,然後拿出他的像刀像劍武器,舉到天上,念到:
新鬼舊鬼亡魂渡,風聲雷聲為引路
念罷將武器扔到地上,雙手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印,大喊一聲:“鬼神有名,聽我安息!”
說罷口中念念有詞,說了一通,大概意思是你們已經死了,報仇也差不多了,沒必要趕盡殺絕,我為你們念咒,以助你們平息怨氣。
四周風雷聲音果然漸漸變小。
然而風雷聲音雖然變小,卻突然迸發出一陣哀鳴哭喊之聲,穆叔公吃了一驚,道:“這是他們不服我的勸說,居然全都出動了。”
穆叔公語畢,果然祭壇旁邊突然出現了十幾個魂靈來,風靈鶴嚇了一跳,居然直接跳上了祭壇。那縣令荀浪是凡夫俗子,此刻已經被嚇傻了。
韓重反應極快,一下子跳躍下去,把荀浪接了上來,然後又和穆叔公一起做起法來。
那亡魂們怨氣極重,其中有的是二十年前死去的亡魂,更有新加的新鬼,風靈鶴一看,那時給她喝粥的小女孩,要救沒救成功的乞丐,都在裏麵。
符咒和勸說已經沒有用了,眼看著亡靈越來越多,已經將祭壇上的幾個人團團包圍,更要命的是,有的亡靈已經往活人的家裏走去。
韓重見情景不妙,扔出兩個傀儡,一個水蛇和一個人頭虎,攔住去到活人家中的亡魂,那亡魂怎麼能任憑擺布,竟然和水蛇和人頭虎開戰了起來。
韓重也下了祭壇,和下麵亡靈纏鬥,以免他們進入到普通人家。
穆叔公怎麼見過這樣的場麵,也是嚇得不輕,隻是站在祭壇之上繼續祭符,不知所措。
“穆叔公,您老還愣著幹嘛,還不下去幫忙?”風靈鶴憤憤道。
“死丫頭,你怎麼不下去啊?”穆叔公反問道。
“我要保護縣令!你這老家夥膽子也太小了吧,要不你保護縣令,我下去!免得我笑話你。”
“你這死丫頭……”穆叔公知道強辯不過她,況且要是他保護縣令,留在一群死人中間,也倒是怪嚇人的,穆叔公雖然本領不小,但是最怕的東西有兩樣,一就是鬼,二嘛,我先不說。
“去就去,罷了,罷了,這次死定了。”穆叔公一邊搖頭,一邊跳下了祭壇,跟著韓重一起阻擋亡靈進入活人的家裏,可是亡靈那麼多,他們人數那麼少,眼看著局勢就要失控了,這可真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