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陸小曼被噩夢嚇醒。夢裏,秦家所有人都唾棄她,打罵她,特別是秦媽媽拿著刀一片一片地片她的肉,而秦瀚宇站在一旁,好像不認識她似的,冷冷地看著她。
陸小曼求他,跟他道歉,卻被他無情地踹開。後麵接住她的是一個陌生男人,帶著眼鏡斯斯文文的。他渾身是血,抓著陸小曼的手說:“替我報仇,報仇!”
陸小曼醒來的時候渾身是汗,冷得發抖。卻再也睡不著。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她該怎麼抉擇?那個記者,還有梁青的哥哥,他們都要白死嗎?
過了一個星期,陸小曼一直住在娘家,隻聽說秦爸爸在接受調查,案子還沒結下來。
馬爺清醒過來,卻沒有肯定此事一定跟秦氏有關係。隻是提醒陸小曼出入小心。
其實自從那天秦瀚宇知道她被人跟蹤之後,楊康就被他派來整天守在她家門外,搞得薑秀美惶恐不安的。
金枝告訴陸小曼,他們搜集到的證據都直指秦爸爸,秦氏存在為犯罪團夥洗錢的嫌疑。陸小曼的心冷了下去,秦家如果敗了,她還能回去嗎?
這天,陸小曼在網上讀到一篇文章,是那個記者的妻子寫的。文筆很好,寫得催人淚下。陸小曼這才知道,那個人上有老下有小,是一家人的支住。他的母親患有淋巴癌,記者死後很快就跟著去了。
留下妻兒欠了一屁股的債。
正讀到動情的地方,陸小曼的手機響了,看著那個號碼她猶豫了好久才接。
“有事嗎?”陸小曼的語氣絕對不友善。
“這麼久不見,有必要劍拔弩張嗎?”田甜的聲音甜得發膩,顯然已經從上次的事情中走了出來。
陸小曼輕笑:“我們之間好像沒有寒暄的必要吧?”
“既然這樣,我隻想告訴你,我求爸爸幫秦瀚宇隻是為了還你上次的人情。我田甜從今以後,不欠你什麼。”
“幫他做什麼?”陸小曼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
“你不會不知道吧?秦叔叔眼看著要被判刑,今天下午秦瀚宇來求我爸爸,要不是我好言相勸,老爺子肯點頭嗎?”
陸小曼掛了電話,秦瀚宇去求田司令了?為什麼?他為什麼要私下裏去找田司令?
他不是已經把事情調查清楚了嗎,為什麼還要私底下去求人?
陸小曼一直覺得秦瀚宇是理智客觀的,就算是秦爸爸犯了罪,他也一樣不會徇私舞弊。所以長久以來,她才敢那麼大膽,懷著愧疚做這些事情。因為她知道,總有一天,秦瀚宇會明白,會原諒她的。
顯然,她錯了。秦瀚宇這麼做,無異於承認了秦爸爸的罪行。如果田司令幫他逃脫罪行,那那個記者豈不是白白犧牲了?他們全家的悲劇也就毫無意義。
陸小曼打車來到秦家,秦媽媽和秦老爺子臉色終於緩和了一點,坐在桌子旁喝茶。雖然陸小曼在這件事情上沒有幫什麼忙,但是秦媽媽似乎並不在意,溫和地告訴她秦瀚宇在樓上。
陸小曼進屋的時候,秦瀚宇正在換衣服,這麼多天,她終於又看到他清爽帥氣的樣子了。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她板著臉問:“今天下午你去找田叔叔了?”
秦瀚宇詫異地回頭:“你怎麼自己跑回來了?”眼裏盛滿了擔憂。
“你不想我回來,就是不想讓我知道你解決事情的辦法就是賄賂高官嗎?”
“我說過這些事情你不要摻和。”秦瀚宇極力壓製住怒火,嘴唇緊抿著沒有一絲弧度。
“為什麼?你怕我會揭穿你嗎?你怕我宣揚出去,剛正不阿的秦營長,其實也是貪贓枉法,以權謀私的人嗎?”
啪的一聲,陸小曼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秦媽媽滿臉怒火地站在門口看著她。
“家裏出了事情,你幫不上忙也就算了,還跑回來添亂,你存心想毀了我們秦家是不是?”
“媽,我沒有,我隻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她隻是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是這樣的人,自己一直生活的家庭其實是個大賊窩。
“真相就是你爸爸沒有罪,馬上就會被放出來!任何一個子女聽到這個消息都該高興,而不是跑來質問丈夫,什麼行賄不行賄的事情!”
陸小曼承認,秦媽媽說的很在理,如果單純作為一個子女。在這種情況下,賄賂高官算不得什麼。可是她知道所有事情的經過,她知道在這件事情中犧牲了兩個甚至更多無辜的人。她是個警察,不能眼看著不公平不正義的事情在自己身邊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