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皇帝極力反對舉行宴會,可是迫於皇後,勉強答應承認沈青盞為公主,隻是皇後聽聞皇上曾偷偷找李道士算過沈青盞的命格,更是指出她命硬,幾次三番要將她趕出去,都被皇後攔了下來。
宴會當日,沈青盞早早的就起身了,蓮聲是她的貼身宮女,替她綰好了青絲,一身紅色紅色流蘇繡鳳金碧瑪瑙綴玉裙裾,長裙拖地搖曳,更是襯出肌膚如雪,膚如凝脂。
百官文武接到皇後熨金貼,攜帶家眷進了宮,皇後早已在之前就向沈青盞介紹過北齊的世家高官,家眷子女,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真是讓沈青盞覺得頭疼。
宴會設在青花殿,一路行來,遠遠望去便見亭台高閣,琉璃金盞,廊腰縵回,簷牙高啄,比起後宮一眾宮殿,青花殿璀璨炫目,奢華萬分。
走進了宮殿,穿過一道拱橋,兩側假山玉石,一邊一個琉璃池,錦鯉在其中穿梭自得,水底的玉石珍珠發出璀璨的光芒,陽光灑下,一片波光粼粼。
殿內鋪著厚厚的金絲繡祂,掛滿金雕宮燈,張燈結彩,雕花盤錯燭台上,紅燭高照。整個大殿都彌漫著一股馥鬱香氣。宮婢引了百官與女眷入席,宮殿裏陽光從窗棱投射進來,射在殿內琳琅滿目的珍寶之上,隻覺奢靡極美。
皇帝身旁坐著皇後,依次是四妃,九嬪,大殿下方,左邊是男賓,從皇子道宗室,坐席一應整齊不苟,隨後又按照官位品級而坐,眾人見國舅坐在官位首排,也跟著坐下,沈青盞看在眼中,不由勾了勾唇角,國舅果然權傾朝野,看來又是一個陸勻離。
就在此時,一個錦衣男子從門前走進,陽光投射進來,看到他那雙眸子,沈青盞與他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太子望著她一笑,臉上的笑好似一把諷刺的利刀,平靜的坐了下來。
秦王與宣王兩個人一起前來,見過百官之後也隨著太子坐在左側,倒是晉王,遲遲未肯露麵,引起了百官議論紛紛。
皇帝坐在正中央的龍椅上,煩不勝煩的撫著額頭,眉頭一直緊皺著,被他的手捏成一條條褶皺,沈青盞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嘴唇微微一勾,隱透著無盡的諷刺。
不過多時,眾人隻聽到鼓樂聲想起,一群輕衣薄裳的女子踏著節拍翩翩起舞,玉足纖纖,羅衣雲裙,霎時間隻覺得陣陣香氣撲鼻而來,讓人看的如癡如醉。
公主的宴會自然是豪華氣派,沈青盞臉上一直掛著很完美的笑,眾人心存疑惑,這公主殿下來曆不明,皇上對外並未有提及,隻是如今卻見她舉止端莊,絲毫不像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子,倒是對這個公主存了幾分好奇。
皇帝眼見這些尋常的歌舞,明顯的有些不耐煩,將手中的茶盞一甩,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還是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紛紛將手中的筷子放了下來,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觸怒龍顏。
皇帝麵色一沉,道,“總之這些陳腔濫調,你們不嫌煩,朕都覺得煩了!”
皇後抬眸看了皇上一眼,她知道皇帝對這次的宴會很不滿意,無論她安排什麼節目,他都會從中找茬,皇後當即似嗔非嗔的皺著眉,“你們都先下去吧。”
舞姬們早已跪在地上,如今聽了皇後的話,如蒙大赦的退了出去,大殿裏頓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皇帝挑眸白了皇後一眼,李道長說,這個女兒天生命硬,就是來克他的,如果一日不將她鏟除,那麼自己的陽壽隻會越來越短,皇帝想起此言,額頭上青筋一顫一顫的,壓著怒氣道,“皇後,今日是為漓曦準備的宴會,朕還以為皇後會準備什麼精彩的表演,沒想到還是這些泛泛之輩。”
皇後的臉色很不好看,聲音冰冷,“皇上不必心急,好看的還在後麵。”
皇帝冰冷的聲音故作驚訝,“哦?朕倒是很好奇。”
皇後慢悠悠的站起身,盈盈笑道,“臣妾最近聽聞了一個妙法,特意從仙山請來一位法師為漓曦開壇祈福。”
沈青盞眉頭一挑,卻沒聽皇後說起這件事,她投向好意的眼神,轉眼間,隻見皇上投來疑惑的神情,她深知皇上對修仙之術是百信不疑,可是皇後並不需要投其所好,難道是為了她?
沈青盞看了皇後一眼,對方的眼睛裏是一望無際的深邃,她笑了笑,擺了擺水袖,當眾鼓起掌。
青銅編鍾敲了幾聲之後,儀式正是開始,一堆宮人手執吊燈緩緩走來,圍著燭火轉了一圈,眾人見了大氣都不敢喘。
隻見一個穿著玄色道袍,頭戴竹冠,腳踩道靴的老者大步走來,他頭發花白,鬢發冗長,眉毛雪白成霜,搖著拂塵走了進來,慈眉目善的臉上掛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