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盞簡直難以置信,她瞪大一雙杏目,低聲道,“那你打算怎麼辦?任憑你妹妹呆在皇宮裏。”
“我不知道。”陸勻離深邃的眉頭緊緊皺著,他搖了搖頭,說實話,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這個妹妹,當年他與她走散之後,曾經派人苦苦尋她,可是都沒有結果,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遇到她。
“現在林國公既然將她送給皇帝,顯然是知道了她的身份,那麼既然如此,若是我再與她相認,說不好她會將我的真實身份告訴林國公,那時事情就麻煩了。”
“林國公如今不是已經知道了你是北秦的皇帝了嗎?”沈青盞疑惑的問道,“要是他知道你是陸海棠的哥哥,會怎麼樣?”
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沈青盞擰緊眉頭,就在這個時候,禦國公府的丫鬟嬤嬤們過來有請他們,原是陸海棠被冊封了麗嬪,她特意向禦國公府遞了帖子,邀請禦國公與漓曦公主和駙馬爺前去參與宴會。
“這下子,她擺明是要給我們下馬威了,”禦風遲憤憤不平的說,“她是林國公的人,隻是被封一個小小的嬪,就敢擺這麼大的架子。”
禦國公橫了他一眼,禦風遲立刻不敢說話,他冷哼一聲,“你懂什麼?如今是皇上給的權利,也是皇上有請我們禦家,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禦風遲立刻不敢說話了,他悄悄的看了陸勻離一眼,他倒是若無其事的坐著,眼神平淡,沈青盞坐在一側,禦家的人都在這,獨獨不見禦紓漪,她心中存了幾分好奇。
“禦大姑娘呢?”沈青盞疑惑的問道。
“她……”禦國公心下懸起來,長歎了一聲,“紓漪其實很多年前就許了人家了,與那家的公子是情投意合,可沒想到……”
沈青盞蹙了蹙眉,“已經許了人家了?為什麼陛下的宴會上沒有說呢?”
“公主殿下,”站在一旁一直沒開口的禦青桐此時說話了,“那家人畢竟不是什麼達官貴人,父親隻是看在紓漪的份上才勉強答應的,若是那天把那家人扯了進來,反倒是讓人笑話他們,而且也於事無補。”
沈青盞點了點頭,她隻顧著禦紓漪的終身幸福,倒是忘了他們的顧慮,隻是要她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難免也太難為她了。
沈青盞扶著椅子起身,轉身欲走,“我去勸勸她。”
一屋子的人誰都不敢攔,陸勻離給自己的倒了一杯茶,冷幽幽的道,“禦國公,宴會是什麼時候?”
“幾日後,陛下下旨恩準麗嬪省親,所以宴會設在林國公府。”禦國公的眉頭皺成一個死結。
陸勻離沒有說話了,這個林國公,又想使什麼詭計。
禦紓漪的院子裏,嬤嬤丫鬟們全部被趕到外麵了,門窗緊掩,裏麵傳來女子的綿綿不絕的哭聲,沈青盞站在遠處,不由搖了搖頭,現在哭有什麼用呢。
她走了進去,門前的丫鬟們見到她來,連忙彎下身施了一禮,她揮了揮手,推開了門。
一道光線突然投射進來,禦紓漪大吃一驚,連忙抬起頭,隻見沈青盞站在門前,她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來,而不是自己家裏的人,便悄悄的擦幹了眼淚,“公主殿下。”
沈青盞看她一雙眼睛哭得跟核桃似的,隻是長歎了一聲,“你的事,你父親都跟我說了。”
“公主,”禦紓漪輕聲喚了一聲,低聲道,“公主,我真的不願意做什麼郡主,更不願意嫁給林家的大公子,你能不能去跟陛下說說,讓他不要賜婚。”
沈青盞聽這話倒是一驚,這姑娘真是太看得起她了吧,她雖然名義上是個公主,但是她又不是西秦的公主,況且就算是西秦的公主,她也沒權利左右皇帝的意思啊。
“禦小姐,這件事……陛下已經昭告天下了,你是禦家的小姐,又是陛下欽賜的郡主,就是皇族之人,日後就算死了,也是入葬皇陵的,你的婚姻,不僅僅是你個人的事情,也是整個禦國公府,甚至整個皇族的事,陛下要你嫁給林國公的大公子,自然有他的用意。”
說到底,她也不知道陛下究竟是什麼意思,或許真是亂點鴛鴦譜。
“公主殿下,難道說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禦紓漪想著想著又哭了出來,“我真的不想嫁給他,難道說陛下就是一切,陛下就能決定所有人的命運嗎?”
沈青盞滿是無奈,在現代,就算是國家主席也決定不了誰的命運,可是這是封建王朝,一切都由皇帝說了算,並不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