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道人走進書閣,低聲道:“我似乎想起什麼了,似乎沒有,似乎有,似乎沒有……”
隔日。
楚天沉重地跪在老君觀內,前麵是青山道人,和三位長老。還有一些參加比試的弟子,其中李君立已經在昨日敗下陣來,此刻他印堂發黑,整個人顯得很虛弱。而紫衣受了些輕微的內傷,昨日比試,她險險輸給了張度;易寒敗給了張明金,而靈影則繼續全勝。
如今昆道,隻有楚天,和靈影並駕齊驅!其他人都已經敗下來了。
“混賬,說,是誰指使你進入藏書閣偷書的?”青山道人毫不留情地厲聲質問。
楚天暗笑一聲,他著實不喜歡別人用這般語氣質問他,偷?自小就被父親教育,行大義,得大義之財,而現在,自己卻要被冠以偷的名號!楚天一咬牙,可為了無名老道,這點苦,這份罪,他必須要背負著。
“是我自己,與其他人無幹。”
馬景升微微點了點頭,凝視著這個青年,骨子裏的這份堅定令他有些動容。
“你再說一遍!”
楚天揚起臉,道:“與他人無幹,是我自己!”
青山道人猛一揮手,生生的巴掌打在楚天的臉上!
火辣辣的痛,楚天完全沒有感覺到,他所感覺的是羞恥,恥辱!
打人不打臉,辱人不辱父母!
“夠了。楚天,念在比試大會在即,你的這份罪就先記著,比試之後我自會親自處置你!”馬景升拍案站起,厲聲道。
靈動天微微皺了皺眉,知道馬景升是在維護自己的弟子,當下也沒言語,而溫韻遠則沉聲道:“也罷,此事比試大會之後定當嚴厲追究!”
靈動天擺了擺手道:“我昆道弟子門規若是再有此例,幹係重大,必當逐出師門!”
眾人在長老們離開之後淡漠地走過楚天的身邊,唯有紫衣蹲在他的身旁,而王林則看了幾眼,不敢上前搭話。
靈影不屑地掃向他,撫著仙劍淡然走開,低聲道:“真是個卑賤的貨色,嘖嘖,不知廉恥。”
“我們回去吧。”紫衣反瞪了靈影一眼,轉而卻對楚天柔聲道。
楚天勉強抽動著嘴角,莘莘一笑,站起身卻往外走去,他緊攥的手掌,指甲滲入肉中,這等屈辱還是長這麼大受過的最大一回。
我算什麼?
我算什麼?
楚天跑到後山,癡癡地看著那株大樹,心裏一陣彷徨!
“嗬,沒想到你竟然勝了,不過對上一個隻有中段元嬰期的古依,確實沒有什麼挑戰性。”
易寒跟了過來,陰冷而暗含嘲笑的聲音在身後襲來。
楚天仰望著天空,腦海中浮起小的時候,父親讓他跪在祖宗牌位前發誓,今生不做任何違背大義的事情!
青山道人摑的那一掌,楚天牢記於心。
“讓我更沒想到的是,你小子不但偷練鬼刹,還竟敢闖入門派禁地藏書閣,你膽子挺大的嗎!”
冷峻的眼神驀然掃了過來,易寒不禁打了個寒噤,皮笑肉不笑地道:“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楚天的臉色極其難看,他內心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召喚,引誘他來到這裏,當楚天看到古樹的時候,殘魂的呼喚聲不絕於耳。
“滾開——”
易寒麵色黑了下來,道:“老子不滾又如何?”
楚天麵無表情的走到古樹麵前,彎下身用手刨開有些鬆軟的土地,他的動作僵硬無比,易寒側過身卻看不清他的麵目。
易寒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修劍悄悄祭出,他慢慢走進楚天的背後。
去死吧!
易寒目露凶光,修劍舉過半空,狠狠地盯著楚天!
“楚天,你去死吧!”
突然,冷冰冰的氣息包裹了周遭,就在易寒舉劍的瞬間,一股陰風襲來。
楚天雙眸發紅,豁然轉過身,冷對著易寒,他髒亂的手上緊緊握著一把玄黑鐵棍,黑棍的鏽印掉了許多,弦月的劍身露著玉白色的冷光。
楚天嘿嘿一笑,麵目猙獰地抓著易寒的胳膊,易寒渾身如觸冰窖,一個激靈,正欲發力掙開,卻感覺腹內似乎裝入了冰塊般,全身都在森森發冷。
“嘿嘿,就用你的神魂,和你體內的鬼刹,來祭奠我的弦月!”
這聲音,完全不像平日沉悶的楚天!
易寒感到兩眼發花,體內的真元在迅速喪失,藏在肺腑中的鬼刹之魂仍在拚命的掙紮,他狠狠地抓著楚天的胳膊,嘶啞地道:“你,你,你是惡魔,惡魔。”
“不滾的結果,就是去死!”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