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員外思慮半天,還將武都頭叫來詳細詢問了紅綢客的懸賞情況,發現秦牧並無半句假話後他便答應了下來,“好,我明天就安排人手去各地領賞。”
隨後他吩咐武都頭將紅綢客的人頭取下,用石灰醃製起來,將紅綢客的隨身衣物和那把軟劍一起收了起來。
吩咐完之後讓人送來筆墨,就此事立了一張字據交給秦牧。
“實在麻煩文員外了。”秦牧收好了字據,推辭了員外的酒宴招待後離開了雙平鎮。
綿綿的秋雨已經下了三天,官道上,也整整三天不見行人了。
這也難怪,這條官道雖然是南巴縣通向外界的唯一的一條官道,但是南巴縣作為楚州最南邊陲的一個邊遠縣,雖然麵積是普通縣的十倍有餘,但縣中絕大部分地區都是山區,全縣人口滿打滿算都不滿萬。別說在這種驛道已經被雨水泡的泥濘不堪的時候,即便是平時,這官道上,也是整天都不見一個鬼影。
按照西秦國慣例,二十萬人為上等縣,十萬人為中等縣,五萬人為下等縣,而不滿萬人的南巴縣本沒有立縣的資格。
據說在十多年前,南巴縣雖然算不上什麼大縣,但是全縣人口怎麼說也有七八萬,遠不似如今這般荒涼。當年,南巴縣乃是楚州最大的藥材產地之一。
十多年前,南巴縣所產藥材占到楚州藥材產量的兩成以上,那時這條官道上運送藥材的馬車來往不斷。南巴縣裏數個采藥幫拚的你死我活,縣中采藥為生的人,比種田的人多出數倍,縣城裏更是酒肆妓寨林立,供這些常年穿梭於深山中的采藥人偶爾出山消遣。
由於多年的毫無節製的采摘,山中的藥材越來越少,采藥人不得不往更南部的琅鄴山中深入,他們進山一次需要的時間也越來越多,在山中遇險的幾率也越來越高;直到十餘年前采藥人的失蹤比例高到了讓人無法忍受的地步。
采藥人往往需要深入南部無人的山區數百裏才會有所收獲,進山一次往往就需要月餘時間。
據說當時每進山十個采藥人就有一個失去蹤跡。於是謠言開始慢慢四起。當時傳的最凶的謠言說是南部的深山中有妖獸出沒。
由於南部深山人際罕至,成百上千年的名貴藥材時有發現,所以盡管進山變得十分危險,仍然有人冒著生命危險進山,希望一夜暴富的運氣降臨到自己頭上。
隨著采藥人的更加深入,價值萬金的名貴藥材出現的更加頻繁了;此時的南巴縣突然變的更加繁榮,也更加混亂。
這種繁榮就如同將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
推動和結束這種繁榮的是一群江湖人,一群貪婪凶殘的江湖人。這些人和采藥人一起進山,但他們進山並不是為了采藥,而是為了掠奪那些滿載而歸的采藥人,於是南巴縣的山中突然充滿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