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乘客抱怨著下車走掉,卻饒有興趣的擠進了人群中湊熱鬧。於是,我也走下車子探個究竟。幾輛警車的車頂上還在閃爍著亮光,許多個警察正在維持著現場秩序。
一道防護繩把看熱鬧的人群隔開,許多層大布被拉開,原來某處的樓頂上有人在上演自殺的鬧劇。這比在電視上看到的任何新聞都來勁,因為這裏是完全免費的現場直播!
那座陳舊的樓房大概有十幾米高,樓頂上有人在錄像,有人在安慰自殺者,還有人在等待時機挽救生命……而我身旁的一些人在聊著自殺者敢跳或者不敢跳,他們都希望自殺者跳樓,也許這樣才能滿足他們心中的私欲。
陽光很熱烈的擴散在這座城市裏,許多民警的額頭上都冒出汗來了,我也替樓頂的那個女子捏了一把汗。從民警的對講機裏可以清晰地聽到樓頂上每個人講話的聲音。
女子此時已經跨過了防護欄,隻身站在了高高的台子邊緣,是個學生妹的裝扮,幾絲頭發已被風吹亂。而在此刻,一個年紀相當的男子慢慢地向她靠近,好像是她的男朋友。
“你瘋了嗎?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繼續愛你嗎?死心吧,我真的不想跟你在一起。你要是這麼死了,你對得起生你養你疼你愛你的父母嗎?”男子的聲音很可怕,話語中夾雜著憤怒。
“是,我是瘋了,是你當初先追的我,而且還把初夜給了你,你說不愛就不愛,憑什麼。既然你已經不再愛我了,我的死跟你沒關係!”女子也不甘示弱,說話的語氣很強硬。
“好啊,你跳吧,閉上眼一蹬腿一死百了多痛快。現在不流行跳樓了,我看你還是走到下麵躺到馬路中央最合適不過,說不準還能撈他幾萬幾十萬給你父母養老呢!”男子的話真的很精辟,懷疑他是不是說相聲的。
“周千裏,你無恥,你混蛋,你別逼我,我數一二三,數完我就跳!”樓頂的女子大膽地向前邁了一步,樓下卻有那麼多人提心吊膽。
“你鬧夠了沒有,快給我下來,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好不好?”男子的語氣稍微平和了一些。
“一、二……”女子再次向前邁了一步,腳尖也離開了台子一小步。現場的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我愛你!”男子帶著一種不情願的情緒說出了這句話。原來一句簡單的“我愛你”就能拯救一條生命,這個世界真的很神奇。
隻見站在樓頂的女子轉身跑下台子、跨過防護欄深情的擁抱住男子。落淚的不止她一人,還有站在馬路邊一些感性的人。就在大家為這緊張的氣氛得到緩解而準備散場時,另一幕新聞上演著。
男子一巴掌打在了女子臉上,然後不知道他對女子說了些什麼,一個人靜悄悄的走掉。很想知道他們的對話,而對講機此時已被民警們關掉,真掃興。不久,女子被現場的民警領回了警察局。
擁擠的道路最終恢複平靜,人們各自朝著自己的方向前行。
隻是,在我經過一家快餐店的門口時,大大的落地窗內出現了三張熟悉的麵孔,真叫人不可思議。他們說說笑笑,還拿著信封似的東西做著不露聲色的交易。
那三個人分別是不久前在樓頂錄像的記者、自殺者和自殺者的男朋友。原來這一切都是騙局,我想要去揭穿他們的醜惡麵孔,卻沒有一分的勝算,想想還是算了。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是事實,有時候假的比真的東西還真。
戴上各自的麵具,誰會認識誰?
在城市裏蝸居。
親情如房子,友情如票子,愛情如被子。當我離開了生活多年的老家,才知道一間房子有多重要;當我佇立在玻璃牆外看到咖啡館裏享受的人們,才知道票子有多重要;當我放棄了我曾喜歡的那個人,才知道最能溫暖我冰冷內心的隻是一床被子。
第一次乘坐蘇州的地鐵,地鐵站裏並沒有看到像西單女孩那樣抱著吉他彈唱的謀生藝人,也看不到背著麻袋討飯的叫花子。不知道是這個社會富裕了,還是人心變得更加冷漠了。按照之前在網上查的資料,我便在濱河路站下車。
我不是有錢人,所以找房子隻能往最偏僻最不起眼的地方尋找。就這麼沿著頭頂掛著“潤捷廣場”四個大字的牌子下一路向前行走。
當我行走到一個交叉路口處,一個不知名的小區擺在麵前,它就像一位而立之年的大漢一樣紋絲不動的停留在那裏。這小區雖顯得有些老,但也不至於存在30年那麼久,總之進進出出的人和車輪子不少。
門口處剛好有一個修自行車的老先生。他一邊給別人修補著車胎,一邊跟著收音機裏的節奏悠閑地搖頭晃腦,顯得很有精神。我向他打聽了一下房子的信息,他隻是向我指了指小區某處。道謝後我便朝小區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