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那個幹淨整潔的少年,此時腳上趿著拖鞋,襯衫敞開,卷起的手臂上繡著虎的紋身,眼圈發黑,嘴裏叼著一顆煙。雲初夏低聲問:“為什麼你要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為什麼?”林誠白像是聽到了極大的笑話,“我不跟男人在一起,還能和女人在一起?我能嗎?帝太太找到一個好男人,就把自己做過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了!”
雲初夏心中一痛,林誠白吐著煙:“你到底找我什麼事?我沒工夫跟你閑耗!”
雲初夏平靜了一下情緒,說:“誠白,能不能把那一百萬先還給我,我有急用。”
林誠白動作停了,眼中像是長了刺兒一樣盯著她。他用手直接攥滅煙,走到她麵前,笑道:“你什麼時候給我一百萬了?”
“誠白!”雲初夏不敢相信地看著他,林誠白繼續笑:“帝太太,你這是訛我呢?一百萬?你還真敢說,我什麼時候拿過你一百萬了!”
“這是你要我給你的分手費!那些錢是我從爸爸那裏要來的,我現在必須還給他,誠白,你不要開玩笑了,你先把那一百萬還給我,我以後會給你別的補償!我現在真的急需那筆錢!”雲初夏抓著他的手懇求地說,林誠白甩開了她:“雲初夏,你想要訛人也要有個限度!你說我拿了你一百萬,你有借條嗎?”
“誠白,我求你,先把錢還給我……”
林誠白無動於衷,說道:“雲初夏,你還真會異想天開,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還要倒打一耙?你要是再說這種無憑無據的話,我就打110!”
林誠白轉身走了,雲初夏拽住他:“誠白,我確實給了你錢,你怎麼能不承認!”
林誠白直接甩開了她,她跌坐在地上,他的表情變得猙獰:“雲初夏,你要再胡說八道,胡攪蠻纏,我就叫警察來!我和你沒什麼可說的了!”
林誠白轉身走了,雲初夏坐在地上,眼淚漸漸模糊了視線。
白白的陽光溫暖的灑在身上,她仰起臉閉著眼感受著生命的溫度,滿心的酸澀。再睜開眼,遠處,一個少年騎著自行車,後座上坐著一個少女,少女摟著少年的腰,笑靨如花,少男亦是有著明朗的笑容。
淚花又湧了上來,她記憶中的少年與那個少年重合,隨著那身影的消失,也消失了。
她往木彬彬家走去,離木彬彬住的小區不遠處停著一輛勞斯萊斯。勞斯萊斯的旁邊有一個男人,他全身黑色,站得跟電線杆一樣筆直,戴著一副黑色的墨鏡,在被烏雲即將遮擋的陽光下滋啦啦反射出一道激光。
“少爺,雲初夏出現了。”標尺男拉開車門恭敬地說道。
坐在車裏的帝君凰連眼皮都沒動一下,他透過反光鏡看著走過來的雲初夏,粉色的印花連衣裙,拿著白色的包包,緩緩走過來。
天空,烏雲在集結,一陣裹著沙土的風吹來,吹得人睜不開眼,雲初夏用手擋住,塵土中夾雜著雨點兒,她方要放下手,沙塵中出現一隻手,將她拉進了懷裏,為她擋去了塵沙,撲鼻而入的是薄荷清香,她抬頭看到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