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為限,第一天,我們的動作都很呆板。我們已經有很久沒有這麼親密接觸過了,甚至連例行的每周兩次的做愛時間也取消了,每天都像路人一樣。兒子從身後拍著小手說:“爸爸摟媽媽了,爸爸摟媽媽了!”叫得我有些心酸。從臥室經客廳,出房門,到大門,十幾米的路程,妻在我的懷抱裏,輕輕地閉著眼睛,對我說:“我們就從今天開始吧,別讓孩子知道。”我點頭,剛剛落下去的心酸再一次地浮上來。我將妻放在大門外,她去等公交,我開車去上班。第二天,我和妻的動作都隨意了許多,她輕巧地靠在我的身上,我嗅到她清新的衣香。妻確實是老了,我已有多少日子沒有這麼近的看過她了?光潤的皮膚上,也有了細細的皺紋。我怎麼沒發現過妻有皺紋了呢,自己已多久沒有注意到這個熟悉到骨子裏的女人了?
第三天,妻附在我的耳邊對我說:“院子裏的花池拆了,要小心些,別跌倒了。”
第四天,在臥室裏抱起妻的時候,我有種錯覺,我們依舊是十分親密的愛人,她依舊是我的寶貝,我正在用心去抱她,而所有關於露兒的想象,都變得若有若無起來。
第五天,六天,妻每次都會在我耳邊說一些小細節,衣服熨好了掛在哪裏,做飯時要小心不要讓油濺著,我點著頭,心裏的那種感覺也越來越強烈。我沒有告訴露兒這一切。漸漸我感覺到自己越來越不吃力了,我對妻說:“現在抱你,不怎麼吃力了。”妻在挑揀衣服,我在一邊等著抱她出門。妻試了幾件,都不太合適,自己歎了口氣,坐在那裏,說:“衣服都長肥了。”我笑,但卻隻笑了一半,我驀然間想起自己越來越不吃力了,不是我有力了,而是妻瘦了,因為她將所有的心事壓在心裏。那一瞬間,心裏緊緊地疼起來,我伸出手去,試圖去撫妻的額角。兒子進來了,“爸爸,該抱媽媽出門了。”他催促著我們,似乎這麼些天來,看我抱妻出門,已經成了他的一個節目。
妻拉過兒子,緊緊地抱住,我轉過了臉不去看,怕自己將所有的不忍轉成一個後悔的理由。從臥室出發,然後經客廳,屋門,走道,我抱著妻,她的手輕巧而自然地攬在我的脖子上。我緊緊地擁著她的身體,感覺像是回到了那個新婚的日子,但妻越來越輕的身體,卻常常讓我忍不住想落淚。最後一天,我抱起妻的時候,怔在那裏不走。兒子上學去了,妻也怔怔地看著我說:“其實,真想讓你這樣抱到老的。”我緊緊地抱了妻,對她說:“其實,我們都沒有意識到,生活中就是少了這種抱你出門的親密。”
停車的時候,我來不及鎖上車門,我怕時間的延緩會再次打消我的念頭。我敲開門,露兒一臉的惺鬆。我對她說:“對不起,露兒,我不離婚了。真的不離了。”露兒不相信一般看著我,伸出手來,摸著我的頭,說:“你沒發燒呀。”我打開露兒的手,看著她,對她說:“對不起,露兒,我隻有對你說對不起,我不離婚了。或許我和她以前,隻是因為生活的平淡教會了我們熟視無睹,而並不是沒有感情,我今天才明白。我將她抱進了家門,她給我生兒育女,就要將她抱到老,所以,隻有對你說對不起。”露兒似乎才明白過來,憤怒地扇了我一耳光,關了門,大哭起來。我下樓,開車,去公司。
路過那家上班必經的花店時,我給妻子訂了一束她最喜歡的情人草,禮品店的小姐拿來卡片讓我寫祝語,我微笑著在上麵寫上:“我要每天抱你出家門,一直到老。”
小腳男生
小強綽號“三寸金蓮”,同學們時常借此把柄加以褒貶,這教小強的自尊心深受打擊,而“三寸金蓮”的由來,是由這樣一件事引發的……
因為之前小強一直不能接受自己小腳的事實,惟恐遭到訕笑,於是成日穿著比自己腳大的鞋子,至於他怎樣撐起這麼一雙大鞋,一直是個千古之迷。
然而紙裏包不住火,小強終究還是露出了“人腳”。有一次小強參加運動會的接力賽,由於沒有適合自己的釘子鞋,所以他便去女生隊伍裏借,並慌稱不是自己穿。就在小強準備試穿借來的釘子鞋的時候,他的好朋友小明將一雙釘子鞋丟了過來。
“你的鞋和我一樣大,你穿上這雙鞋應該沒有問題。”熱心的小明說。
“我……我穿這雙比較合適。”小強支支吾吾地說。
“這雙?你穿的進去嗎?”小明詫異地看著小強手裏的鞋。
“嗬嗬,穿不進去!穿不進去!”小強連忙將手裏的釘子鞋丟在一旁,在小明的監督下穿上了那雙對他而言碩大無朋的釘子鞋,將鞋帶綁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