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整日昏昏沉沉地時候,公司派他去參加一個交流會,他本不想去,但公司領導沒有同意,於是他在無奈中收拾了行李飛到了交流會現場,因為他無心參加這個交流會,決定準備中途退場,當他正準備走出去的時候,忽然有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畔,是在介紹新產品,他轉身隨著聲音找去,是的,是她,是那個他一直想念的人,她還是那麼漂亮,他不顧一切的衝過去叫著她的名字,同時,她在人群中也看到了他……
無心
有一段時間,我把心丟了。當我說這段時間的時候,其實已是許多年之後了。
曾經,我記得我是有過心的。
那還是十多歲時,那個春暖花開的三月,當那隻雀雛透明的大肚皮在那個男孩的手裏戰栗著,沒有掙紮。是呢,乍暖還寒,春寒料峭呢。是呢,她冷呢。怕呢,餓呢。哪怕是在陽光下,手掌中。那天的光線特刺眼。那天我什麼也看不到了,除了那肚皮上的青筋。跳動的青筋。一條條,像藍色的眼淚。那時我並不知道,那是她的血。而她的媽媽,還沒來得及為她穿上一身溫暖的羽衣。我的眼睛有點澀。是了,陽光很刺眼呢。
火苗在胸口間鼓蕩,我靜靜走過去,對著那男孩:把她給我。
幹啥?這是我的。男孩歪了歪頭。但我能看出他眼裏的心虛和膽怯。
把她給我。
依然是靜靜的。冷冷的。我的眼睛是澀的。並有火星濺出。
男孩又看了我一眼。然後,雀雛就到了我的手上。是了,他怕我呢。我是有力量的呢。我可以保護所有我想保護的小生命。我救下了這雀雛。這個嬰兒。我就是她的媽媽。我給我的孩子在厚厚的泥牆上掏了個可愛的洞,我給她鋪好棉絮,這就是我孩子的被褥了。就在我轉身給她拿糧米的時候,我家的老貓偷襲了她,偷襲了我的女兒。是的,它叼走了她。我眼睜睜看著它叼著她飛簷走壁,不知去向。被一同奪走的,還有我的心。伴著撕裂的疼痛。然後,第二天傍晚,我將老貓喚到身邊。用他所喜歡的誘餌。溫柔地撫摸他。最後地親吻他——以後,他將再也不會在我的被窩裏陪我打呼嚕了。便死命地將雙手伸向他的脖子,越卡越緊。終於,他不動了。眼睛,直直地看著我。我終於為我的孩子報了仇。以後,我就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劊子手。他們想吃鴿子了,但是不敢動手,說會做惡夢。於是,這將鴿子悶死在水裏的任務就一直是我的。過年時沒人敢殺雞,而我則手起刀落,見血封喉。做這些事,我從來沒任何感覺。不怕,不難過。當然,更不會疼痛。直到,後來我遇到他。我的男。我的感覺忽然複蘇了。而且,不僅僅會疼,還會癢,會快樂,會憂傷。我發現我的心其實是依然在那的。我開始珍惜每一株花草的芬芳,在意每一隻螞蟻的感受……並為它們的憔萎鄖命而痛惜不已。我們在山間溪畔對歌,嬉戲。一起將漁夫手裏的魚苗買下,並一同親手放回水中,看著它們暢遊而去。分別的時候,我們彼此默默思念,而繁瑣日子也因了這思念的馨香而有了生動的亮色。我們一起享受著那些朦朧而明麗的美妙時光,樂不思蜀。以為,自此天長地久。地老天荒。以為這一切,天經地義。但車禍卻奪走了他的命。但我沒想到男卻是向我索命來的。但就算知道,我就會抗拒嗎?我就會遠離嗎?不會。依然不會。因為,男才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意義。因為,有男的日子,我才有心。而沒有了心,那還叫活嗎?看著那些白衣魔鬼一針一線有條不紊地縫補著男的眼皮,我感到自己的心也在被一針一針紮著,縫著。隻是,再也縫合不上了。在男飛到空中的那一刻,我的魂魄已散,心髒,亦碎成了齏粉。那天下午,我躺在床上,聽著音箱裏反反複複誰在那裏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