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哨討喜的把戲,怎麼算得上法術?”清蓉笑著說,“不過想練好雜耍也需日夜勤懇練功,都是些手藝人,辛辛苦苦討生活,逗人一樂。”
閔悅君向周遭一看,大人小孩都看得喜笑顏開,鼓掌喝彩,豪爽些的人便打賞些銀錢。他也學著那些人,給表演的人丟下些碎銀。
像他這麼大方的看客著實少見,雜耍的人總會熱情地向他道謝,興致上來還會表演些難度更大的節目助興。
清蓉看他臉上帶了笑,便也勾起嘴角在一旁看熱鬧。
他正笑著,討賞錢的人便來到他麵前,捧出銅鑼向前一遞,笑道:“這位公子,可否賞臉給幾文賞錢?”
清蓉兩袖空空,臉上一愣。
那人看出他尷尬,也是有些發懵,他沒想到穿著如此貴氣的人竟然小氣到連個賞錢都不給,臉上的笑頓時有些掛不住,不過這本就是看人家心情的生意,他也不好計較,正準備轉向下一個人,清蓉喊住他:“等等。”
那人便站住了。
清蓉側過身去翻閔悅君的錢袋,動作麻利,絲毫沒有不好意思。
看客們瞧得有趣,哄笑聲起。
閔悅君看著麵前低著的腦袋,忍不住歎了口氣:“師傅,我幫你拿。”
“不用。”清蓉翻出一大塊碎銀扔進銅鑼裏,發出清脆的響聲,下巴一抬,笑得狡猾,“賞你的。”
那人眼睛一亮,怕他後悔似的趕緊收了鑼,高聲喊道:“謝謝這位爺!”
清蓉笑眯眯地點頭。
閔悅君看他拿著自己的錢擺闊,隻沉沉一笑,由他去了。
兩人一路看過去,閔悅君的錢袋很快便被清蓉散空了,眼看到了夜裏,罪魁禍首攤開手向他裝無辜:“你還有銀子住客棧麼?”
清蓉馬上要變成鬼,隨風晃蕩無所謂,閔悅君卻是凡人身體,荒郊野外住著免不了碰到些孤魂野鬼。他如今法力靈力不堪一擊,出去晃可是自找麻煩。可他隻微微一笑:“帶你去住城隍廟。”
清蓉被他反將一軍,頓時大怒:“城隍廟是乞丐的地盤,你看著相貌堂堂,怎麼好意思去搶人家的房子!”
閔悅君挑眉道:“我有個敗家師傅,將身上銀錢都花光了,我沒有地方住,隻能去搶別人的地盤。”
“說誰敗家呢小混蛋!”清蓉撲過去要揍他,可他忘了自己如今有身體,一撲之下不僅沒有穿過去,反倒是撲進了閔悅君懷裏,腦門撞在硬硬的胸膛上,哎喲痛叫。
閔悅君被他撞得後退兩步,雙手抱住他,低聲喊:“師傅?你沒事吧?”
清蓉抬起頭正要罵,路過的人忽然朝他倆唾了一口:“斷袖!”
清蓉:“……”
以閔悅君的耳力,自然是聽到了,便問清蓉:“斷袖?”
清蓉站直身體,盯著他上下看,忽然發現,他的徒弟已經長成了一個高大俊朗眉目深邃的帥氣青年,而自己因為死得早,修道幾十年,縱然已經三十好幾,看上去也與二十幾歲無異,加之麵皮青白,又比閔悅君矮些瘦些,這樣穿著一身錦衣撲進他懷裏,倒真有幾分引人遐思的曖昧氣氛。
他推開閔悅君,想起楊錦書與禾棠那對活寶,頓時黑了臉:他與閔悅君才不會黏黏糊糊得像一對蠢貨夫夫。
雖然禾棠總拿他倆相愛相殺打趣,可清蓉與閔悅君皆未朝這方麵想過。
“斷袖啊……”一旁的閔悅君卻思考起來,疑惑地看向清蓉,“我們很像麼?”
清蓉一巴掌扣向他的臉:“你腦子是被禾棠灌了水麼?想什麼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