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釋然
孫信緩步接近倒在地上的黑人保安,它原本正在試圖掙紮,可是一當孫信走近後,它便忽然停下動作,接著便向著孫信所在的方向轉過頭。
他凝神細看,隻見在那裏,頂一張腐爛得不成人形臉龐的黑人斜著眼,回望著他。它臉龐很惡心,一部分的皮肉大概是因腐爛而脫落了,晃動著的掛在其上身的製服上,嘴巴以最大的角度咧開,發出無意義的嗚咽,並朝孫信伸出一隻發黃腐爛的手臂。
它能看見我嗎?孫信猜測著--不,它應該隻是聽到了聲音而已。
與其漠然的眼眸對視,孫信心中確信這一猜測。他馬上便試探著的往左邊移動,他的腳步很輕,緩慢而小心,沒有絲毫聲響傳出。而事情一如他所想的,喪屍並沒有隨他的移動而轉過頭,它聽不見,也看不著。
它隻是保持著轉頭的動作,好一會,直到孫信以手拍打身旁的金屬儲物箱後,它才迅速的望向傳出聲音的位置--毫無疑問地,它的聽力至少屬於正常範疇,而且不但能聽聲,還能以此分辨位置。
盡管在孫信刻意放輕腳步後,喪屍明顯沒能發現移動中的他,但這不代表什麼。事實上,當他們一行四人在複雜的環境中行動時,即使再小心,也沒有人可以保證自己必定能在緊張之下保持安靜。
或許是玻璃瓶破掉後的碎片、或許是生鏽的門把、又或者是別的什麼會發出聲音的東西。太多的東西會引來危險,四個人中也總有人會出錯。
他不是專業的,盡管他到現在為止已經極大地改變了糟糕的開局,但說到底,他仍然隻是個普通人……
忽然間,孫信猛地一怔,他已經想到了自己該如何利用喪屍的特性--沒有或弱得幾乎等同沒有的視覺,即使四步距離還是沒能發現他的普通級別嗅覺,還有能聽聲辨位的敏銳聽覺--即使是個白癡,看到這些條件也該想到了什麼。
球形物體。
在走廊之上,將球形物體投擲出去,以持續發出的聲音引出所有隱藏起來的喪屍--它們可能正蹲在陰暗處嚼食,可能在撕咬躲藏在衣櫃中但被發現的倒黴鬼--這些無法被直接看見的喪屍,是移動的過程中最為危險的陷阱。
但它們現在不是了。
看著眼前動作緩慢的喪屍,孫信以肉眼估算了一下,它應該隻能以每一點五秒一步的速度移動,而這是建立在喪屍不能產生瞬間的爆發力為前提。
至少孫信認為它們不能,因為他不認為喪屍的腎上腺素能正常發揮作用--它們甚至連眼睛都因腐化失去作用,沒可能腎上腺素反而能好好運作,讓喪屍見步如飛,並向狼狽不堪的他說:嗨老兄,雖然眼睛罷工了,但我可不會,驚喜吧!現在可以向你身為人類的時光說聲再見。
當然,這些數據與觀察,還是建立在這怪物在喪屍化前是個強壯並接近兩米的黑人--即使它在喪屍化前受過槍傷,但孫信還是認為這隻喪屍的身體素質至少也會在中等級別,隻是更詳細與準確的資料,他卻需要等待遇到更多喪屍後才能估算。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孫信將地上其中一件雜物投向喪屍的身前。清脆的聲音立即便引起了它的注意,其腐爛的手臂不緊不慢的速度伸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嘴裏則發出饑渴的嗚咽聲。
當它摸上了地上的雜物--那是一個木盒子,裏麵曾經裝有一些大麻--但現在小寶貝們已經放在了孫信的口袋之中。
好吧,他會這樣做,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會需要這東西。特別是當你要有戰鬥至死的覺悟,而你知道自己在清醒時是不會有這種東西的時候,這些小寶貝便會幫上你一個小忙。
但現在裏麵什麼也沒有,而喪屍也明顯對沒有溫度的死物不感興趣。它隻是被聲音所引誘而已,當確認這不是它所渴望的新鮮食物後,便又漠然地在地上晃動,試圖掙紮開銬在其手上的手銬。
一切的資料都相當明確,孫信在腦袋中回憶一次後,便向後方退了幾步,再望向默然不語的三人,問道:“我想知道的都已經測試過了,你們有沒有別的實驗?”
“當然,前提是不能打開手銬。”
盡管知道應該不會有人想這樣做,但孫信還是補充道:“這房間的空間太小,近距離的搏鬥太容易受傷,我不希望團隊在比賽開始的五分鍾內便減員,這會顯得領導你們的是個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