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著這客套話,眼神卻絲毫沒離開梅娘的臉麵。
見梅娘在我說這等話時,臉色未變,神色未變,感覺絲毫未有影響。
我話音剛落,梅娘便又說道:“三小姐,竟這般客氣了。我那日一見,便就曉得三小姐定有顆玲瓏之心。與其說那日是我助你,倒不如說是三小姐自己助了自己不是。”梅娘微微低頭,又伸手輕輕捋了捋鬢角,才又抬頭看向我,隻是這次不同的是,那臉上本極淡的笑卻加大了弧度,“我想,三小姐前來,定不是隻是為了說這些客套話吧,要真是,那倒是真辜負了三小姐的那顆玲瓏之心。”
看向梅娘,聽到這話,我眼中猛地閃過一絲錯愕。這梅娘竟生的這般厲害,雖說明眼人都知道我這般前來,定不會無事。但向梅娘這般一下子挑明的卻又少之又少,我不禁又多看了一眼梅娘。
在我微微一愣,滿腦子還在高速運轉中。梅娘倒也沒在說什麼,自顧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慢慢喝了起來。隻是在我所看不見的地方,梅娘卻微微笑了起來。一雙美目中夾雜著些許的精光。
“嗬嗬”我拿出自己袖中的繡花手帕,微微遮住紅唇,慢慢看向梅娘,笑道:“梅姨娘果真是蕙質蘭心,難怪父親如此寵愛姨娘。”我一雙名目一直盯著梅娘,見我這話絲毫未影響到梅娘,我又笑道:“梅姨娘所說不差,我今日來卻是有事相求。”
“哦,何事呢?”聞我所說,梅娘倒又重新將茶杯放下,抬頭看向我,嘴角依舊掛著那極淡極輕的笑。
不知為什麼,看到這般的梅娘,我的心裏竟產生了一絲恐懼。想要離開這,因為我在梅娘的眼中竟看不到一絲波瀾,這絕非常人所能做到的。
我盡力壓下心中的不適,努力的擠出笑容。麵容平靜,臉上掛著溫和的笑,道:“梅姨娘也知道,我雖說現在恢複了這林家三小姐的地位。但是芸兒自知在這林府大院孤立無援,那些所謂的姐妹,兄弟,姨娘,主母又有哪些是真心對芸兒的呢?她們巴不得我去死,芸兒自知身單力薄。”我又瞥了眼梅娘,將梅娘的神色收於眼底,又接著說:“又恰逢梅姨娘一直相助憐愛這芸兒,所以芸兒想求助梅姨娘,但求得在這林府大院占得一席天地。”
聽完我說的這些,梅娘並未立馬開口。而是慢慢起身,走到那方書桌前,執手拿起墨筆,再早已鋪好的宣紙上寫下個‘囚’字。
抬頭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起身,走到梅娘身邊,瞅見那白紙黑字的‘囚’字,眼中劃過一絲錯愕。這是梅娘第二次給我的驚訝。
未等我開口,梅娘便就對我說起來:“這林府再好也不過是一座牢牆,不管是你,我,還是那些所謂的主母、姨娘都是被禁錮在這牢牆中的囚犯。你如果想要活下去,那麼你就必須叫他們死,要不然你隻會輸的一敗塗地。”
梅娘的一字一句似一把尖刀深深刺入了我的心髒。我愣愣的看著她,時間好像就這樣靜止般。
見我這般,梅娘竟笑起來,本就美得人,這一笑,越發的嫵媚不已。看向我,笑道:“三小姐,可是被我的話嚇到了?”
我微微一愣神,才恍惚道:“確實驚了一下。但是後一想,梅姨娘所言不無道理。我既然無心招惹,還有可能身陷囹圇。那我對待敵人在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生命不珍惜不是。”
聽我這般話,梅娘也笑道,“三小姐明白就好。你我一起定會成功。”
成功?是嗎?我開始隻是想反抗這一切,並不想傷害這些人,可是現如今心境變了,竟才發現自己真的不同了。
我低頭緩緩對著梅娘想了個禮,“那就梅姨娘了。”
在這場談話不久,我便離開了,但是那日,我一直恍惚的回到了‘玥湘樓’。心裏想的很多,卻也很亂。
蕭氏所住的‘玲瓏苑’倒也散發著一股沉重的氣息。
“素華,這都多少天了,那人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蕭氏一雙鳳眸滿含怒氣,對著她身邊的林素華說道。
“母親,你問我,我又問誰?”林素華聽聞蕭氏的話,嘴角劃過一絲諷刺,又不急不緩的說道:“不過,母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那人既然沒消息,那定是失敗了不是。反正來日方長,難道母親還鬥不過一個小丫頭嗎?”
“素華,那小丫頭我可都擔心,現在不還是有那個梅賤人嗎?”聽到林素華的話,蕭氏滿眼的怒火到有所減退,微微整了整衣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