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大手一揮,丫鬟便退了出去。眼睛閃著光亮,舉起酒杯連敬了三少爺三杯,眾人才開始動筷。
此時,錦繡也慢慢回到林墨芸身後,附著林墨芸的耳朵小聲說道:“小姐,奴婢已經查清今日這貴人乃是當朝皇帝的第三個兒子,名為瀾皇子。”
聽到此番,林墨芸眼神一亮,怪不得林源今日如此殷勤,安排了這麼多套套。看來,他是想與皇家做親戚,這般好事,自己怎能不幫幫他呢?想著,嘴角抿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恰此時,蕭氏起身夾起中間的一塊魚肉,慢慢放到林飛揚碗裏,展現著當家主母的慈善,笑著道:“飛揚,這魚是主母親自監工做的,味道極好。你多吃點,好好補補身子。”
聽著這般話,林源對蕭氏投去了一絲讚許的目光。林飛揚也沒在多說什麼,道了聲謝,便吃了起來。
片刻,便聽見林飛揚‘啊’的一聲,身子朝後仰去。
林飛揚這突然的一聲瞬間吸引了在座的所有人。靠著林飛揚最近的三少爺看著林飛揚往後仰的身子,忙的將慵懶的身子坐起,長臂一揮,將林飛揚穩穩的扶住。一雙美目從林飛揚臉上掃過,眼神中劃過一絲愕然。
林飛揚此時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額間卻透著一股子黑氣。看樣子八成是中毒了,可是在這林府有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呢?
“飛揚,飛揚,這是怎麼了?”林源猛地坐起,眼中透漏著緊張與慌張。隨著林源的動作,在座的大大小小的人兒都立馬放下手中的碗筷,看向林飛揚,想知道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三少爺並沒回答,隻是一雙手熟練地搭到林飛揚的脈搏處。微微摁壓,稍後才冷冷吐出“中毒”兩個字。
這一句‘中毒’頓時將場麵炸了開,人人往回退去,互相看著,就擔心會扯上自己。
“中毒,怎麼會中毒呢?”林源聽到這句中毒,大腦猛地轟炸開來,一臉的愕然。
那本來一臉淡漠濡染的方姨娘現如今淚雨如花,哭喊道:“老爺,這是有人要害飛揚啊,是成心見不得飛揚好啊,老爺。”
本就混亂的場麵,方姨娘的這句話無不是在指桑罵槐,明眼人一聽就聽出來了這畫外音。
本就一臉懊惱的蕭氏,現如今又聽到方姨娘的這話,再加上林源射向自己的那淩厲的目光,頓時大吼起來,“妹妹,勿要信口開河,冤枉了好人啊,自己該說甚麼自己心裏要有數。”蕭氏目光凜凜,看著方姨娘。
聽到這般,方姨娘抬起頭,一雙杏花眼此時已經哭得紅腫不堪,瞧著蕭氏,冷聲嗬道:“我信口開河,冤枉你。你蕭玉姚敢拍著胸口說,就沒有這害飛揚的心。”
“你……”
“夠了,還嫌不夠亂嗎?”蕭氏剛想反駁,林源便大聲嗬斥道,一雙眼睛中含著怒氣,對著管家說道:“立馬去請大夫為大少爺診斷,還有拿過銀針來,一道菜一道菜的給我試,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
林源的話中夾著這怒氣,周圍的人都是靜靜的站在一旁,連呼吸都很輕。
三少爺眉毛稍提,一雙漆黑的眼洞此時更是深不可測。
林源手心緊緊攥起,他一直知道這些妻妾間的爭寵戲碼,這些他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誰要是敢傷害他所在意的子嗣,那麼就不要怪他心狠了。
林墨芸低著頭,隨意的站在一旁,嘴角抿著。她本就是善良這人,這次隻是借這麼個機會罷了。她從小修習醫術,這種輕微的毒藥對於她來說還真是小事一樁。這藥本就是她前些天為南傾曜配解藥時煉製的,又叫錦繡放到那菜裏的,為的就是看這場好戲。不過這接下來的戲是怎麼樣呢?倒還真讓她幾分期待。
“黑了,黑了。”
“你們看。銀針變黑了。”
“……”
隨著嘰嘰咋咋的討論聲,當目光聚集到林飛揚碗裏的那塊魚上的銀針時,頓時驚了起來。蕭氏的身子頓時猶如五雷轟炸,腳步一虛,差點仰倒。這是誰要害我?
方姨娘瞧見這,猛地朝著蕭氏衝過去,卻被林源攔住,大聲吼道:“毒婦,你這個毒婦。老爺,你看見了吧,這個毒婦好狠的心啊,她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毒害飛揚,老爺啊,你可要為飛揚做主啊?”
林源此時臉色也是青紫一片,眼神死死的看著那發黑的銀針,微微看向在一旁又恢複一身慵懶的三少爺,才強行壓住怒火,對蕭氏低聲道:“現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