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源指著林墨芸,一張臉早已是另一番顏色。一直壓著心裏的怒火,眼神中好似嗜血般死死盯著林墨芸,宛若想將她活活剝刮了般。
林墨芸並不為意,依舊直直望著林源那滿含怒火的雙眸,眉眼輕佻,故作疑問的笑著:“倘若父親不信,大可去問問別人信不信這兩個奴才的話?”
說完,眉眼輕輕看向蘭姨娘。
蘭姨娘微微呃首,隨即說道:“說到底,我倒還真是不信這兩個奴才的話。倘若是我這懷裏的貓有一天無辜死去,看守它的丫鬟卻說我這貓是自己老死的,那老爺以為我會信?嗬嗬,今日這事,我倒是對老爺又有了一番新的崇拜,原來老爺竟是這般好騙之人!”
林源被林墨芸和蘭姨娘兩方的話氣得著實不輕,死死咬著壓根,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抬眼瞥向那不遠的梅娘,手一指,道:“梅兒,你說這證據充不充分?”
梅娘一聽林源這拉自己下手,定是在心裏篤定了自己會幫他。可是在小主子和他之間,林源著實連個屁都算不上。梅娘輕輕一笑,梅花雲衣裳隨著腰身一擺,如水雙眸輕輕一眨,紅唇翹起,故作驚訝的道:“老爺,你這都能信啊!梅兒若是聽到這種話,隻會以為這不過是兩個奴才的謊話,萬萬不會是為證據!”
“梅兒,你。”林源也許萬萬沒想到梅娘竟會這般說,倒是眼中一道錯愕劃過,看著梅娘那副嬌媚的模樣,也不忍嗬斥梅娘。隻得一轉頭又瞪向林墨芸,大聲吼著:“你到底想怎麼樣?”
林墨芸一聽這話,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手中握著的紗絹微微緊了緊,行著禮恭敬的說道:“芸兒不想怎麼辦?隻不過現如今出事的是我們林家的七小姐,哪能這般輕易算了,不管是七妹是自己不小心還是被那賤人所害,還望父親派人徹查,拿出證據,叫我們明了。若就是這般不明不白的便叫七妹去了,那父親如何給七妹公道,給方姨娘公道,給我們這些父親的子女、妻妾公道?”
林源身子直直往後一退,眼神閃爍著,心底一抹心虛滑過。眼神錯過林墨芸,冷冷說道:“你口口聲聲說證據證據,那到底什麼樣的證據才算證據!”
“至少能說明七妹為何會跌井的?至少能證明七妹是自己還是有賊人所害的?”林墨芸語氣中夾雜著淩厲,眼神冷冷掃過跪著的兩個人,對著林源說道。
林源眼神望向方姨娘那副失魂的樣子,又瞥向蘭姨娘嘴角的嘲諷。手一擺,對著身後的管家大聲吼出一個字:“查!”
“是!”管家擦了擦額上早就滲出的汗水,弓腰說著,便就領著身後幾名仆役下了去。
林墨芸瞧見那奶娘腿上明顯的發抖,眼中閃過一陣冷笑。又抬頭看向林源笑著說道:“敢問父親,七妹從井中出來這麼久可有派大夫前來看過?”
林源聽著,本來就對林墨芸厭煩之極,手一揮,冷冷說道:“瓊兒被撈出來時,便就已經沒了氣,還叫那些個來看什麼,家醜不可外揚,自當不想叫芸兒死後也不得安生!”
林墨芸冷冷一笑,轉身對著旁邊的無雙錦繡喊道:“無雙、錦繡前去請大夫過來,好好為七妹診斷一下,我可不想七妹為了一些什麼要麵子的蠢事而白白丟了性命!”
“是,小姐!”
林源死死咬著牙,奈何著莫雲瀾,他也不敢如以前般對待林墨芸。現如今林素華這顆自己培養了十幾年的棋子算是廢了,做了那檔子事情,三皇子定會對她棄之如布。現如今也隻有林墨芸,這個自己一直不待見的三女兒還有一絲希望,隻要牢牢把握住三皇子的寵愛,勢必能將林家帶上更輝煌,不過這種種的前提也不過是林墨芸她願意才行!
不多久,無雙、錦繡便帶著大夫急匆匆的趕來。林墨芸打眼一瞧,還真是熟人,果真是那次的大夫,林墨芸看了眼無雙,無雙朝她微微一點頭,林墨芸便曉得什麼含義。
立馬過去,一把扯住這大夫的衣袖,指著方姨娘的懷裏的林玉瓊,喊道:“大夫,你快去看看我七妹到底怎麼樣了?”
那大夫大眼一看是林墨芸,眼神一縮。似乎又想起那晚林墨芸對自己下的毒藥,大夫心裏一陣寒顫。剛想跪下給林墨芸行禮,便被林墨芸先發製人的扯住往方姨娘身邊拽。
大夫直直身子被林墨芸拽住,又一聽林墨芸這話。大夫眼睛便順著林墨芸的目光瞥向方姨娘懷中那慘白的無可形容的林玉瓊。
隻見林玉瓊隨著時間長久,眉間竟出現了一絲黑色,十指也慢慢散落成黑色。那大夫眼睛一緊,立馬上前,一把扯過林玉瓊的胳膊,雙手掐上林玉瓊的脈搏,許久又翻看著林玉瓊的眼袋,鼻孔,嘴唇。最後才嚐嚐歎噓了一聲,喊道:“大命啊!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