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本就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雖然林源命人紮起了厚重的帳篷,裏麵鋪的是上好的棉絨被,外麵點著羹火,但也是抵擋不住那颯颯的北風和滲骨的寒氣。
酒過三巡,莫雲瀾品著這難得一見的杏花釀,倒也一杯一杯自顧品著,沒有間歇。倒是林源不知真醉假醉,三杯酒下肚,眼中便升起了朦朧之色,搖晃著腦袋,手指伸直,看著莫雲瀾嘴一咧笑起:“三皇子,你能來參加我林家的這次大典,我林源心中萬分受寵若驚!若不是我林家上輩子積了莫大的福分,也不會有著這般幸事!來,我敬你一杯。”說著便站起那來回搖晃的身體,端著酒杯朝著莫雲瀾碰去。
莫雲瀾並未接話,隻是看著林源這般,眼中閃過一絲冷笑。扭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管家,端起酒杯,冷冷說道:“你家老爺醉了,還不抓緊帶著你家老爺去休息。”
“是,三皇子!”管家一聽莫雲瀾這冷冷的話語,低著頭的身子不禁一顫,忙過去扶住林源。對著莫雲瀾行了一禮,便架著莫雲瀾朝著不遠處的一間帳篷走去。
看著周圍隻剩下幾個陪侍的丫鬟,莫雲瀾擺了擺手,笑道:“都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得靠近!”
“是!”小丫鬟們齊齊的跪下行了禮,低著頭慢慢退下。
莫雲瀾薄唇勾起,額前散落的一綹碎發映襯那沾了酒略微紅的雙頰,在素月照射下,宛若一仙人般,周身閃著一絲絲的光亮。眼角微微看向那略見了底的酒盅,莫雲瀾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歎息,笑道:“再好的東西總會有沒有的那一天,與其珍惜道真不如現世來了用了痛快的些!”
“主子!”暗一的身影突然從空中出現,直直跪在莫雲瀾的腳邊,臉上閃過一絲迫切之色。
莫雲瀾勾了勾酒杯,將杯中的酒一口仰盡,眼睛抿了抿,修上的手指微微拭了拭殘留在嘴角的酒漬。薄唇微微動了動,擺動了下身子,說道:“何事?”
暗一聽到莫雲瀾這淡淡的話語,忙說道:“主子,咱們的人來報正有一部分不明身份的人逼近林家的隊伍,大約三十人左右皆武功不低,情況不安,我等懇請主子先行離去!”
“離去?”莫雲瀾手指擺弄著空空的酒杯,嘴角笑起:“暗一,不知道身份的人們不才是更好玩嗎?我不會離開,你且帶領一些人躲在暗中,到時候若有什麼突發的變動,到時候看記號行動!”
“主子!”暗一心中依舊不安的喊了一聲。
莫雲瀾眼底依舊無一絲波動,冷冷的說著:“就這般定下來,你莫要再多說什麼!暗一,下去準備去吧,這個夜晚也許會很有趣!”
暗一看著莫雲瀾那眼中閃爍的堅定,歎了口氣,便轉身消失在了空中。
莫雲瀾又自顧倒了杯酒,仰頭飲盡。口腔之中充斥著濃濃的酒香,莫雲瀾眼睛卻也染著一絲笑意,這批人是誰派來的呢?是為了我,還是為了誰?
林墨芸這邊一桌倒也是看了看天色不早,便都寥寥的飲了少許的湯汁便都隨著丫鬟去了各自的帳篷中去休息,以便明早可以早起繼續趕路。
林墨芸帶著無雙錦繡去了靠西邊的一件帳篷,雖說是靠著西邊,但是件件帳篷都是離的極盡。兩件帳篷隻見也不過八九步的距離。
進了帳篷裏便瞧見這帳篷正中央是燃著一個小型的煤爐,倒是散發著熱氣。地上鋪著毛毯,毛毯上是有著幾床棉絨被。被子裏賣還塞了一個暖爐。
林墨芸隻是脫下來外麵的裘衣,蓋在被子上,其餘便就是就著衣服鑽進了被窩裏麵。無雙錦繡本來說是守夜,但是執拗不過林墨芸,也齊齊合著衣服跟林墨芸躺在了一起。三個人緊緊靠在一塊,在加上煤爐的熱氣倒也並沒有覺得太冷。
半夜,外麵偶爾劃過‘撕拉撕拉’的北方吹過帳篷帶動的聲音和幾聲馬的叫聲,其餘倒是沒有多大的聲音。因為林源留了奴仆和護院在外麵守著夜,這林府的人也自是安心的在帳篷裏麵睡著覺。
林墨芸也不例外,本睡的極好。卻不知不禁的感覺到從臉麵上傳來陣陣的癢意,拿手摸了摸並沒什麼,再睡,那股癢癢的感覺便又會直直襲來。就這樣來回折騰了五六次,林墨芸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睜開那睡意惺忪的雙眸,想要查看清楚這倒是怎麼回事!
透過微弱的燭火,林墨芸直直對上一副含笑的桃花眼,眉目之中夾雜著點點星光,正居高臨下嘴角散發著笑意,手裏拿著一綹發絲對著自己眨著眼睛。
映襯著燭火,看著那張宛若三月桃花精靈誤入凡塵般的妖孽的俊容,再加上那刻意的暗送媚眼,不是莫雲瀾是誰?
林墨芸拿手搓了搓眼睛,許久便隻聽‘啊~~~’的一聲大叫,直直將身旁熟睡的無雙錦繡活活吵醒,就連莫雲瀾也被嚇的臉色一變,身子直直朝後退去,捂著耳朵,一臉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