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書隋晨，謀害上峰，霍亂朝綱，著卸去一切職務，廢為庶人，終身不得錄用。”
低沉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回蕩在每一個人心中，隋晨跪在地上，腦中一片空白。
終生不得錄用……不得錄用……
他努力了半輩子，難道仕途難道就這樣終止了嗎？
眾臣皆默默地站在原地，心思各異，此案的性質的確是惡劣，按照律例來說即便是處以流放之刑也不為過，但是對於一個出身仕宦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終生不得入仕更加痛苦。
皇上如此手段，恩威並施，當真是讓他們說不出二話來。對與水守貞來說，這有何嚐不是一個警示？
柳嵐和趙元任雙雙跪地，高聲呼道：“皇上聖明！”
姬啟看著柳嵐，輕輕地哼了一聲，隨後站起身來，沒有再說一句話，一揮衣袖，不帶有一片雲彩極其高冷地走了。
沈頎隨後尖聲傳道：“退朝——”
姬啟離去之後，眾臣們都散了開來，紛紛議論著從天堂墜落的隋晨，卻是沒有一個人再願意上前去安慰一句。
隋晨頹然地癱坐在地上，眼中已無光彩，倏爾一角絳色的衣袍從眼前劃過，他猛然抬起頭去，不甘心地喚了一句：“大人！”
水守貞聞言止住腳步，居高臨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漠地道：“怎麼，覺得自己委屈了不成？”
“你……”沒有想到水守貞居然一點內疚之意都沒有，隋晨目光變得憤恨起來，他會落得這步田地，還不都是為了替他做事！
“你可別忘了，這麼多年來你能青雲直上，都是靠了誰的提拔，你的家族能夠有今日的輝煌，是靠了誰的扶植，若是沒有了老夫在背後支撐，你和你的家族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水守貞每說一句，隋晨的目光便黯下一分，到最後，整個人都完全失了神采。
水守貞見狀，冷哼一聲，一甩衣袖便欲離去，此時，身後卻突然傳來姬啟身邊的宦官沈頎的聲音：“柳大人留步，皇上請您到內宮一敘。”
內宮？不隻是水守貞，其他還沒有走出去的官員聞言也紛紛用怪異的目光看向柳嵐，外臣向來不允許進入內宮，除了極受器重的輔國大臣外，也隻有魏芳和李彥恪這等自幼陪在姬啟身邊的伴讀才能經常出入宮闈，柳嵐年輕識淺，輕重不知，皇上竟然召他進內宮？
水守貞臉色極其不好，陰沉沉地看向柳嵐，這次賠了夫人又折兵，還是讓柳嵐僥幸逃過了一次，隋晨一向沉穩，此次這隻羽翼被斬去，水守貞心中自是無比鬱悶。
柳嵐聞言也是愣了一下，隨後看向身旁的趙元任，拱了拱手：“趙大人慢走，柳嵐就不送了。”
趙元任笑眯眯，抬起手拍了拍柳嵐的肩膀，力道之大使得她嘴角禁不住抽搐了幾下。
“好說好說，皇上召見豈能耽誤，快去快去！”
趙元任相當熱情，弄得柳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隻得道過別後跟著沈頎向宮中走去。
一路上邊走著，邊欣賞宮中的風景，按照常理來說，這樣左顧右盼是極為失禮的，但是柳嵐年紀輕，生動活潑的樣子，卻是別有一番天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