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嵐愣在了原地,桃夭覺得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半,絲毫也不留給她喘息的機會,殘忍地再接再厲道:“害你從小顛沛流離,不得不舍棄女兒之身扮作男人,害你母親慘死,父親被人指責為叛國之賊,痛苦終生的,不是別人,正是前些日子還與你你儂我儂的蕭奕!”
柳嵐不由得後退了一步,想到他冒雨隻為讓自己送他一程,想到他特意到長寧的宴會上為自己解圍,她怎麼也不能相信,難道那一切,都是假的不成?
“你有什麼證據?你不會以為這麼說,我就會傻傻的被你當槍使吧?”
柳嵐強製讓自己的心平複下來,冷冷地睥睨著他。
桃夭雖然知道她的身世,可並不代表他就會對自己說實話,為了報仇,將髒水潑到蕭奕身上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雖說她和蕭奕也算不上有多深的交情,但是就與他相處的時日來看,此人待她怎麼也是很不錯的了,雖然言行總是不正經,可是卻是真心把她當做朋友的,一個人與你交往之時是不是真心的,是能夠從他的言行中看得出來的,若是虛情假意,又怎麼可能裝得那般像?
老爹出事那年蕭奕也過不去十幾歲,那樣的年紀,怎麼有本事做出那樣的事?
況且以蕭奕這般寧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性格,若真是他做的孽,又怎麼可能會留著她這個隱患在敵國蹦躂?
桃夭抬眼,那雙和蕭奕一般無二的勾魂鳳眼略帶同情地看向柳嵐:“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你和我一樣,不……你比我更可憐,連自己的仇人是誰都不知道,蕭奕年紀輕輕狼子野心就昭然若揭,正逢周國諸子奪嫡,他便借此機會誣陷岑忠叛國,將岑忠從襄城調走之後,一舉奪下襄城作為西涼的門戶,當日襄城陷落引起的波動甚大,蕭奕也是借此戰成名,這件事情如今你隨便問一個人他們都知道,斷不是我在蒙騙於你。”
柳嵐長到這麼大以來,雖說一直都知道自己老爹是被冤枉的,但是卻也並沒有著力去追查過這件事,因為失了幾年的記憶,當年的種種在腦中記得並不清晰,她雖不願相信此事是蕭奕謀劃,但是桃夭所說的事實是那麼的合情合理,呈現在她的麵前,將她一貫以來的認知打破。
襄城是西涼的門戶之城,她怎會不知?幼時與老爹在那裏呆了三年,一點一滴而今都曆曆在目。
嗬,真是諷刺,明明守的是一座城池,卻是前後為兩個不同的國家而守。
即便是不願意相信,心中卻也不禁動搖了。
桃夭眼見她心中糾結,諷刺地輕笑出聲:“怎麼,不願意相信?你以為蕭奕為什麼要對你好?因為你的美貌嗎?”
柳嵐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她有一種被人愚弄的憤怒之感,她以為自己的偽裝天衣無縫,沒想到不隻是這個桃夭,就連蕭奕都對她的身世一清二楚,她化名呆在大周,在他們眼裏似乎就好像一個笑話。
“為人子女怎可不為親人報仇?即便不是為我,為了你自己,也決不能放過蕭奕!”
不知什麼時候,桃夭已經站了起來,他湊近柳嵐,借著身高優勢將臉迫向她,呼出的溫熱氣體直讓柳嵐麵上的細毛都豎了起來,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