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意料的,當柳嵐這個主要人物洗脫冤屈之後,被牽連在內的水沅和也徹底的平反了,但是和柳嵐的揚眉吐氣不太一樣,從大理寺出來之後,等待他與手中的辛氏所麵臨的是前所未有的挑戰——來自官場的壓力。
自古民不與官鬥,要想生意做得長久,首要的就是要和當官的打好關係,辛氏也是因此起家,但此事之後,水沅和與以水守貞為首的氺氏徹底撕破了臉,前路可想而知。
而柳嵐卻正是要在這個時候拉他一把,準確的說,是與他做個交易。
作為一個身無背景卻得以力排眾議坐到今天這個位置,柳嵐手中有一項最重要的法寶,那就是皇帝的寵信。
皇帝的寵信代表著什麼?隻要當今皇帝屹立不倒,柳嵐的恩寵權勢就不會到頭;而水沅和身為長安首屈一指的商戶辛氏的掌舵人,最不缺的是什麼?那就是錢!
正巧,這兩個人卻都有著共同的敵人,那就是水守貞。柳嵐缺錢,水沅和卻缺少在朝中能夠幫得上他的人,如此互利共贏的事,何樂而不為?
盡管柳嵐如今在朝中的根基尚不穩固,反對的聲音層出不窮,但是這依舊改變不了她是一支潛力股的事實,柳嵐有這個自信,相信水沅和也有這個判斷力。
於是,阿嵐基金會的啟動資金就這麼解決了,柳嵐心裏沒有了後顧之憂,樂顛顛地跑去大快朵頤了。
福伯盡管隻是個管家,但絕不是普通的管家,他是姬啟親自為柳嵐挑選的人,不僅處理事務的能力出眾,更加重要的是——他忠心。
不過這個忠心到底是對誰,還有待考證。
入夜之後,當長安城的眾人大都已經睡下,柳嵐府中悄悄潛出一個人影,靠著夜色的掩護,不留痕跡地躲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而他的目的地,正是皇宮中的一處人跡罕至的偏殿。
當他到達的時候,殿中已經有燭光搖曳。
推開門進入其中,他俯身跪下,行了個大禮,輕聲道:“阿福拜見吾皇萬歲。”
隻見一個男子正靜靜地坐著,目光在不甚明亮的燭光中顯得格外幽深,麵上看不出表情。
而這兩個人,正是姬啟與管家福伯。
“他身上的傷可有大礙?”盡管知道李彥恪已經找人替她看過,姬啟卻還是有些放不下心。
福伯恭敬地起身立在一旁,垂首答道:“公子的身體看似並未受什麼重傷,他不願讓大夫再把脈,也不喜歡人近身伺候,具體情況,老奴也不得而知。”
不讓大夫看?姬啟聞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卻是接著問道:“你身為管家,怎可不掌握主人的情況?阿嵐在大理寺受刑不輕,此事你該去詳細了解才是。”
姬啟的語氣中已帶了淡淡的斥責之意。
福伯並未慌亂,他朝姬啟俯了俯身,回答道:“這是老奴的分內之事,怎能不盡心?老奴來之前已經詢問過為公子診治的禦醫,他們皆言公子所受之傷雖是內傷,但因公子身體康健,已無大礙,隻是……”
姬啟聽到前半段,心裏已是暗暗鬆了口氣,但聽到福伯那句“隻是”,心不由得又懸了起來,忙問道:“隻是什麼?”
他沒有發現的是,不知不覺間,自己的心思竟已被柳嵐完全的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