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啟靜靜地聽著,盡管得知兩個朝廷官員無故被殺,可他似乎並沒有一點憤怒之情,甚至連眉梢眼角已經開始染上了淡淡的笑意:“朕記得長寧的壽辰已經過去了,她這麼說,那兩個人又怎會信?”
“柳員外妙算,利用了肖澤宇公子之口不經意說出大長公主的真實壽辰是在這幾天,對外宣稱的生辰並不是真的,之後又唆使兩人利用這個機會去巴結公主,加之公主義子也送了禮物回去,他們自然不肯放過這樣的機會。”
柳嵐倒是好算計,姬啟也不禁有些無奈,對於兩個死去的朝廷命官,他非但沒有一點可惜哀痛,而是覺得有些悲哀。
這就是他大周的官員,食君之祿卻想著怎麼巴結奸佞權臣,此為不忠;空長腦子卻隻知被利益衝昏頭腦,此為不智,這樣的人也能做到一方刺史,難道泱泱大周,真的人才凋敝到這個份兒上了嗎?
但凡是略一思索就不會想不到,為何長寧會要對外假稱自己的生辰?似這樣的人大都是生性多疑,甚至連自己真正的生辰都不肯讓外人知曉,而這兩個素不相識的地方刺史竟然送了賀禮來,不論他們是以什麼途徑知道的,為了自己的名聲顏麵,長寧也斷斷是容不下他們的。
這一招借刀殺人,下手當真是毫不留情,胡煒和李景恐怕做夢也想不到,馬屁沒拍成,竟反倒是丟了自己的性命。
毒辣果決的計策之後,柳嵐花的心思卻也不少,先是接近了胡煒,利用他臨近卸任的心理與他結成了同盟,然後借助胡煒的口把李景引到一處,用好色紈絝的表象來麻痹對方,而這其中最重要的一環便是肖澤宇,他是長寧的義子,什麼話經他的口說出來,那可行度頓時就飆升了。
這樣做雖然很絕了點,但是卻是最為幹淨利索,任誰都知道這兩個人的死和長寧有關,可是長寧這個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公主,她的不是誰人敢說?到時候柳嵐便順理成章地抄他們的家,定他們的貪汙之罪,使長寧的作為變得合情合理,這樣一來,即便是長寧,也不得不在背後助她一臂之力了。
而有了這兩個人的前車之鑒,這個官官相護的利益集體便會出現裂縫,柳嵐隻需要各個擊破,采取略強硬的手段,解決賑災所需的銀兩完全不是問題。
果然是他選派的人,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姬啟輕輕勾了勾唇角,似乎已經預見到不久之後柳嵐的歸來。
“陛下……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身前跪著的暗衛猶豫道。
還有什麼事?姬啟聞言,不由得收斂了笑容,沉聲道:“講!”
“柳員外曾經在豫州境內的玉色坊內說出與陛下關係曖昧,煙花女子口風不嚴,現在這條謠言恐怕在豫州已經是傳得人盡皆知了。”
暗衛說得忐忑,聽著的姬啟卻是不由得心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