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李柔嘉找來了大夫,也吩咐福伯重新收拾出來了兩間房間,分別給越溪和李柔嘉住。
越溪本是個呆不住的,雖然也不大可能在狀元府裏長住,但是作為同門,柳嵐還是希望他能夠在長安有個落腳之地。
對於李柔嘉的身份,柳嵐隻是略略向福伯提及是在徽州救下的落難貴族,卻並沒有明確交代她的身份,隻是讓府中的人對她客氣點。
盡管看得出來福伯是真心關心自己,柳嵐心裏卻清楚,他始終是姬啟的人,福伯知道的事情就相當於是阿啟知道的,現在她要的效果,就是自己不親口承認,但是卻能讓他認為李柔嘉就是她所心儀的女子。
經過半天的休整之後,柳嵐便接到了宮裏的傳召,姬啟宣她入宮覲見。
柳嵐想了想,卻是難得鄭重地換上了官服,長發全都塞到官帽中,露出雪白優美的脖頸。
自她入朝以來,還甚少有過這樣莊重的裝扮,福伯見此,也是不由得一愣,卻又馬上反應過來:“公子這般打扮倒是清爽了不少。”
柳嵐報以一笑,沒有多說什麼,乘著車向皇宮而去。
宮門處的侍衛一見是她,都滿臉堆笑,殷勤地放行,柳嵐剛剛在徽州立了大功,聖心大悅,別人如何能不巴結著?
但是此刻,柳嵐心中卻並沒有什麼凱旋回朝的喜悅之情,她也不願意讓姬啟不高興,但是她卻不得不這麼做。
到了璿璣閣門前,柳嵐乖乖地請門外的宦官進去通傳。
不一會兒,那宦官便又出來,傳達姬啟的命令讓她進去,柳嵐斂了斂眉,低頭邁了進去。
“今天倒是知道通傳了,往常怎麼沒見你這樣懂禮節?”
柳嵐低著頭正欲行禮,隻聽前方傳來低沉的嗓音,語調中不帶任何情緒,但柳嵐卻就覺得他在嘲諷自己。
不行,她又沒有做錯什麼,再這樣下去豈不是就顯得自己做賊心虛了嗎?柳嵐這樣想著,猛然抬起頭來,故作輕鬆地朝姬啟笑了一笑:“皇上教訓的是,臣以前不懂規矩,這一趟去過徽州才知道,官場有官場的規矩,有時是半點馬虎不得的。”
姬啟本也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她答得這般正規,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怎麼感覺這次見麵之後,柳嵐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樣了呢,難道真的是受了磨礪,所以連性子也變了嗎?
一時間,姬啟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感覺,以前淨是想著什麼時候她能收斂一點,別再整日招惹麻煩,可一旦她也開始和自己打官腔,心裏卻感覺很不舒服。
姬啟眉頭皺了皺,眼睛盯著柳嵐,審視著她的新裝束,半晌沒有開口,柳嵐也隻好站在那裏任他看著,說是不尷尬,那是不可能的,她活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眼光沒見過?驚豔的,鄙夷的,羨慕的……不一而足,她早就已經學會了泰然處之,但是在姬啟這樣絲毫不帶感情色彩的目光注視下,她卻覺得一刻都站不住。
“夏天那麼熱都沒想著把頭發束起來,現在天氣涼了倒是換了發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