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治腿?這又是打的什麼主意?姬涼月沒有想到柳嵐會越過姬啟來對自己指手畫腳,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姬啟被她越了過去,卻是並未表現出不悅之色,隻是目光落到柳嵐的身上,似乎若有所思。
姬涼月抿了抿他那毫無血色的雙唇,輕輕開口道:“不煩勞,本宮的腿……就這樣了。”
聽到他拒絕,柳嵐卻更是不願意這樣了結了,她心中冷笑一聲,轉而看向姬啟:“阿啟,四皇子長年經受病痛折磨,實在是可憐,不如你就下令召太醫前來,為他診治一下如何?”
姬啟聞言,目光在柳嵐身上膠著片刻,兩人一對視之間,他也冷冷勾唇:“好,四弟如此,朕也於心不忍,不如就讓柳卿親自去太醫署傳朕旨意。”
“微臣領旨!”柳嵐朝著他一拱手,而後眼角的餘光瞥了姬涼月一眼,便快步轉身出了小院,身後姬啟的聲音傳來:“坐朕的禦攆前去,快些。”
他竟允許別人坐他的禦攆,還是單獨乘坐?姬涼月壓抑住心中的震驚,微微垂下了眼簾,看來他們先前對這柳嵐的評估,還是太輕率了。
而這一邊,柳嵐匆匆出了北苑,在眾宮人震驚不已的視線中坐上了姬啟的禦攆,急急地朝著太醫署趕去。
她已經看出來了,姬啟這次前來,是有心想要為難姬涼月,看來他認為已經到了有必要開始攤牌的時候,一個帝國,從來隻需要一個至高的統治者,其他的任何威脅,都必須在時機成熟之時盡快鏟除掉。
而姬涼月,就是那個障礙。
若是她猜得沒錯,姬涼月的腿傷就算不是裝的,也必定不是看起來的那樣嚴重,若是姬啟想要借題發揮,拿這個作由頭是最好不過的。
見她乘坐著禦攆前來,太醫署的太醫自然無敢不從,柳嵐隻挑了一名太醫令,怕姬啟久等,便又匆匆地向回走。
為了趕時間,柳嵐還要請太醫令共同坐上禦攆,抬攆的太監們腳步如飛,她還怕這太醫跟不上他們的速度,誰料這話一提出來,頓時嚇得那太醫“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一個勁兒的說“微臣不敢”之類的話,就是不肯上禦攆一步。
柳嵐也知道這個時代人的迂腐,沒辦法勉強,就隻好任由他在後麵步行跟著。
所幸怕姬啟怪罪,這太醫令也不敢怠慢,累得氣喘籲籲還是緊緊跟在禦攆後麵。
宮中的人一見到明黃色的禦攆,都下意識的跪拜叩首,卻偶有眼尖的看出來上麵坐的不是皇上,而是一身官服頭戴烏紗帽的柳嵐,頓時驚得瞪大了眼睛,嘴都合不攏。
於是一路上,來往的宮人們都會見到這樣一幕奇景:象征著這座皇宮中最尊貴的禦攆在前麵走著,上麵坐的卻不是皇上;抬攆的太監們健步如飛,後麵跟著氣喘籲籲的太醫令,身後還帶著一個背著藥箱的小藥童。
這是怎麼回事?皇上的禦攆,怎麼讓別人坐了上去?在眾人看來,禦攆某種程度上就相當於龍椅,別人哪能輕易坐上去?
但是柳嵐不但坐了,還坐得心安理得,帶著太醫令穿了大半個皇宮招搖過市,仿佛一點也不知道收斂似的,直氣得後宮的那些從來沒得過姬啟寵幸的美人鼻子冒煙。
如果皇上寵的是個女人她們也就認了,偏偏這是個男人,這讓她們怎麼接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