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嵐與楊嚴在後廳密探良久,而陳子軒送走了張之義之後,不知怎的,卻依舊守在議事廳之外沒有離去。
當柳嵐出來的時候,正好就看到陳子軒猶猶豫豫地站在門外,一見她出來,下意識地便想迎上前來,但馬上卻又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停下了腳步。
“陳大哥可是在等我?”
柳嵐頓了一頓,隨即平靜地淡笑著迎上前去。
先前的確是她欺瞞了陳子軒,盡管心裏也有點不自在,但是逃避也解決不了問題。
見柳嵐一派坦然,陳子軒的心情竟也漸漸地平複了下來,他站在原地等著柳嵐走到身前,用自己都沒有想到的平靜語氣道:“原來你是長安的欽差,虧得我還以為你不過是哪個世家的公子,沒想到卻是錯的離譜。”
“請大哥恕我先前欺瞞之罪。”柳嵐聽得出來他語氣中帶著帶著賭氣的意味,當下二話都沒有辯解,直接就向陳子軒道歉。
“希望大哥能夠諒解,以我現在的身份處境,當時實在是不方便以真名相告,但是我是真心與大哥結交,若果陳大哥不能原諒我……那柳嵐也絕對不會有二話。”
說著,柳嵐略微有些失落地低下了頭。
其實設身處地地想一下,他也能夠理解柳嵐的做法,畢竟如今朝廷與並州的關係頗為緊張,聯係到他的出身經曆,謹慎一些也無可厚非。
但是……他卻就是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這種感情與理智無關,即便是他自己,也無法控製。
見他沉默不言,柳嵐心思一動,也想到了他此時的想法,一邊和陳子軒慢慢地向前走著,一邊開解他道:“其實若是真心做兄弟,名字出身又算得了什麼,相比當初大哥也不是因為我的出身來曆才認我這個朋友的,不是嗎?況且當時我讓你喚我阿嵐,難道不是我的真名嗎?能夠叫我阿嵐的可都是至交好友,我已經將大哥當成了好兄弟,絕不是在利用敷衍,我們相處了這麼長時間,難道你感受不出來嗎?”
柳嵐這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陳子軒不由得回想起兩人相處的時光,一個人到底是不是真心與你相交,隻要仔細留心,總會有蛛絲馬跡。
也是,他一個偏遠邊城的小小參將,怎值得堂堂皇帝寵臣,未來的駙馬費心力誆騙他呢?
這麼想著,陳子軒也漸漸釋然了。
“方才義父單獨叫你進去,沒有為難你吧?”他轉頭問向柳嵐道。
他關心自己,是不是就說明已經不生她的氣了?柳嵐頓時難掩心中驚喜,忙不迭地答道:“沒有呢!”
見她這副樣子,陳子軒也不由得一陣好笑,打趣她道:“也難怪,義父不知為何,對你甚是縱容,不過他能點頭答應讓公主下嫁,這實在是出乎了我們的意料。”
長安的消息剛傳來之時,楊嚴就大發雷霆,放出話去說絕對不可能讓那個“浪蕩子弟”做自己的外孫女婿,所以誰都沒有想到楊嚴在見到柳嵐之後,會突然有這樣180度的大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