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嵐坐在桌旁,良久,眼神一凝,似乎下定了什麼主意。
正所謂無毒不丈夫,她向來不喜歡婦人之仁,既然風已經成了一個管控不住的隱患,那她自然也無法再留他了。
至於接下來要如何去做……柳嵐雖然還沒有明確的打算,但是就算現在要回長安,山長水遠,難道還找不到機會嗎?
這不是柳嵐第一次下決心要除去一個人,卻是她第一次要對身邊的人動手,雖然說風一直也不是她的人,但畢竟保護了她這麼長時間,柳嵐的心裏其實也並不好受。
見兩人都離開了柳嵐的房間,一直等在外麵的越溪推門而入,恰恰好與看過去的柳嵐四目相對。
越溪目光一沉:“你半途突然離去,難道是因為皇帝的緣故嗎?”
他開門見山,盯著柳嵐正色道。
柳嵐略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讓越溪知道姬啟的計劃,越溪是個正義感極強的人,聽到這樣的事,難免會影響他對姬啟的印象。
但是越溪也並不遲鈍,方才楊嚴的話,再加上柳嵐的反應,已經讓他起了疑心,不然也不會語氣如此篤定地這樣問。
思慮再三,柳嵐還是決定不要讓他知道這種事。
於是她抬頭看向越溪,麵部表情十分平靜,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你想多了,這和阿啟又有什麼關係?”
聞言,越溪似乎有些疑惑,隻是柳嵐的表情是在偽裝得太好,讓人看不出一點破綻來,越溪雖然疑慮,卻也沒有在糾結這個話題。
頓了一頓,柳嵐抬頭看著他,不著痕跡地想他解釋剛才突然離去的原因:“阿溪,你還記不記得,那次我們從外城回來,靠山王在議事廳中對我說的關於我身世的話?”
越溪皺了皺眉,片刻之後似乎想起了什麼,表情也有些凝重起來。
“你是說,當日站在門外的風聽到了那些話,對你的身世起了疑心?”
“那天你也守在門外,聽你說並沒有聽到什麼,我也沒大留意,但是這幾日風的表現實在是有些不尋常,所以我懷疑他是聽到了什麼。”
兩個人都很清楚,柳嵐的身世一旦曝光,將帶來怎樣大的衝擊,尤其是直接被姬啟知道,不論是柳嵐還是越溪,不管他們兩人各自是出於什麼考量,都是想要極力避免的。
沉吟片刻,越溪斟酌著回憶道:“那時候我們兩個人都守在門外,門雖然沒關,但是因為離得不算近,加之你們談話聲音也不大,以我的耳力也聽不清你們說了些什麼,隻是後來你的聲調突然升高,風本想近前去,我將他攔了下來,若是他那時起了疑心,動用內力探聽的話,或許是能聽得清的。”
越溪的話說得有些模糊,讓柳嵐也拿不準風到底聽進去了多少,但是以他這樣的態度,就算沒聽到全部,八成也已經起了疑心了。
這麼想著,柳嵐不由得捏緊了拳頭。
“既然如此,那這個人怕已經是個隱患了。”
不用柳嵐說,越溪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意圖,他並不是盲目俠義,畢竟是習武之人,懂得利弊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