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時,縱然不願意承認,柳嵐的心中卻也不由自主地開始有了懷疑。
難道老爹所指,真的是姬涼月,而非阿啟嗎?
這麼想著,臉上慣常波瀾不驚的神色也維持不住了,柳嵐麵色微僵,心一點點沉了下來。
楊嚴卻是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又緊接著說道:“當年你雖然才四歲,卻是十分聰慧,甚至能夠出口成章,發生了那樣大的變故,你卻一點也不記得,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你母親淳姬乃是西羌第一美人,也是西羌的公主,有人拿出這一點,一方麵到先皇麵前誣陷忠兒外通夷狄,意圖叛亂,一方麵又假傳旨意,到並州抓了淳姬說要押往長安,本王當時正在去往長安述職的路上,等到得到消息時,卻已經是晚了。”
說著,楊嚴陷入了回憶,他幽幽地吐了一口氣,目光也變得渺遠起來。
柳嵐咬住了下唇,聽著楊嚴語氣沉重的話語,不知怎的,她的腦海中卻突然開始間歇性地閃現過一些畫麵。
這些畫麵閃現的極快,她隱隱覺得自己看到了什麼,但是卻又什麼都回想不起來,似乎有一個女人在淒厲地呼喊著什麼,房間裏有一個小女孩,長得好像她小的時候……
漸漸地,她聽不進去楊嚴到底說了些什麼,腦子裏亂成了一片,太陽穴處一跳一跳地,生生的疼。
“丫頭,丫頭!”
見柳嵐的神情突變,雙手捂住頭,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楊嚴立刻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急步衝了過來。
柳嵐隻覺得頭痛欲裂,根本聽不進去外麵的人說了些什麼,以前她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即便感覺自己少了一段記憶,卻也沒有影響到什麼,但今天楊嚴的話,卻似乎是打開了一道閘門,無意中地一步步引導她回憶起來。
若真是小時候的記憶,或許記不大清楚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柳嵐不同,那時候她就有著二十歲女人的靈魂和記憶,單單缺失了這麼一段,自然不可能是什麼意外。
她抱著頭,蹬蹬蹬向後倒退了幾步,背靠著牆壁,努力放空頭腦中的雜念,甩了甩頭,不適感才漸漸地消退了下去。
楊嚴站在原地,擔憂地望著她,卻因為柳嵐的警惕,並沒有上前去,見她開始平複下來,目光莫名,淡淡地開口道:“你想起了什麼嗎?”
與楊嚴隔著數步的距離,柳嵐緩緩地抬起頭來,努力調整著自己的狀態。
方才楊嚴的話雖然讓她腦子中閃現出了斷斷續續的片段,但卻隻是一閃即逝,依舊沒有一點的印象。
此時柳嵐已經漸漸恢複了平靜,她沒有立刻開口回答,而是先觀察著楊嚴的反應。
見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楊嚴麵上十分平靜,並沒有一點不妥之處,那麼這個人若不是心機極為深沉的話,便隻能說明,他方才說的話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