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魏徽沒有點名道姓,但柳嵐也能聽得出來,他口中說的那個“禍水佞臣”,除了她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說完之後,沒有等魏芳回答,便頭也不回地徑直離去了。
目送父親離開之後,魏芳重重地重新坐回了座位上,仰頭狠狠灌了一杯茶下去。
隨後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對麵偷眼看著他的柳嵐,道了一聲:“過來坐吧。”
柳嵐本來並不想過去的,她也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義務要聽他的話,但是看到魏芳緊抿的嘴唇時,她卻不禁心軟了一下。
站起身來坐到魏芳的對麵,此時樓下的車隊已經過去,人群又漸漸平靜下來。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
隻聽他突然開口問道,語氣卻並沒有帶著多少疑問的語氣,淡淡的,卻帶著一股篤定。
一時間,柳嵐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了,她本能地感覺到,今天的魏芳,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其實,其實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明明是可以拒絕的啊,太傅大人是你親爹,又怎麼可能一點也不顧及著你的感受呢?”
柳嵐幹笑了兩聲,試圖安慰他道。
“嗬,你不懂,我和你……不一樣。”
魏芳轉頭向窗外望去,神情有些落寞。
柳嵐卻以為他這是在嘲諷自己,平時也習慣了魏芳的冷言冷語,但今天自己可是好心來安慰他,這麼想著,她頓時也有些火了。
“當然不一樣,您是名門子弟,仕宦之家的貴公子,國之棟梁,我不過是個‘禍水佞臣’罷了!”
陰陽怪氣的話語,還帶了幾分憤憤的賭氣意味。
威嚴,魏芳不禁驚訝地微微瞪大了眼睛,轉頭看向柳嵐。
見她一臉氣憤,他愣了一下,略微一想,便知道她是誤會了。
不過魏芳向來不善言語,見柳嵐生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沉默了片刻之後,他突然開口道:“其實,我很羨慕你。”
羨慕她?羨慕她啥,長得漂亮,還是聰明絕頂?
不是柳嵐太過自戀,而是這種話在魏芳的口中說出來,怎麼聽怎麼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要知道,以前他可從來都是看不慣自己的。
見柳嵐受驚似的瞪著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魏芳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個不甚明顯的弧度。
“像我們這樣的人,總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有時候我倒真羨慕你隨性自在,不管別人怎麼說,都依然故我。”
魏芳感慨地歎了一聲。
柳嵐眼珠轉了幾轉,怎麼聽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你這不是說我厚臉皮嗎,別人怎麼說都不在意。”
聞言,魏芳掩唇輕笑了一聲,但是隨即,眉宇間卻又帶上了淡淡的愁意。
見慣了總是冷嘲熱諷的魏芳,此時看他這副樣子,柳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沒辦法,她實在是太善良~
“那個,其實也沒必要這麼悲觀嘛,生活都是自己爭取來的,你看彥恪,還不是過得挺愜意,這一點你該跟他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