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啟靜靜地看著台上的表演，短短一炷香的劇目，卻讓他漸漸覺得喉嚨有些幹渴起來。
端起桌上的酒樽飲了一口，卻因為喝得太急，被那辛辣的味道嗆了一下。
姬啟壓抑著輕咳了一聲。
他本不是酒量極好的人，平日裏也極為自製，除非必須，否則甚少飲酒，今日接受了不少大臣使者的敬酒，已然覺得有些醉意了。
“這是什麼戲目？不是歌舞劇，卻仿佛更多了幾分的故事性。”
表演接近尾聲，幾個精於此道的大臣開始低聲討論起來。
“見所未見，雖然這女扮男，男扮女的形式是怪異了些，不過倒也是別有一番韻味，或許能開創一個新模式也說不懂。”
在最初的訝異不屑之後，也開始有不少人看了進去，客觀地開口評價道。
柳嵐雖然並不是臨陣怯場的人，可是必定沒怎麼在這樣盛大的場合下表演過，又是如此創新的節目，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不過真正上了台之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已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柳嵐隻覺得自己腦中一片空白，完全是在按著先前排練過百次的印象來主導自己的動作唱詞。
最後的結局之中，玉帝終於被兩人打動，下令允許夫妻團圓，柳嵐扮演的七仙女與綺綾扮演的董永合到一處，唱出了《天仙配》中最有名的那首曲子：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
綠水青山帶笑顏
隨手摘下花一朵
我與娘子戴發間……”
柳嵐因為服藥的原因，聲音清脆中略帶幾分沙啞，在最後這一首歌中，兩人恢複到了原來的“身份定位”，柳嵐以男子的身份來唱，而綺綾的歌聲中卻故意帶上了柔媚婉轉。
在聽到那句“夫妻雙雙把家還”的時候，姬啟的目光不禁微微一閃。
表演結束，柳嵐和綺綾並沒有先去拜見皇上，而是又在宮女們的簇擁下，下了台去。
在座有心入宮伴駕的女子心思都不禁有些怪異起來，原先她們以為自己的容貌就已經是出類拔萃的了，如今見到了柳嵐，卻是愈發的不自信起來。
莫說曹氏女子，就連惠宜郡主的另辟蹊徑，在這之後，都顯得不是那麼起眼了。
這些女子之中，最心急的也是惠宜了，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姬啟的身上，即便不敢直勾勾地去盯著，但是在柳嵐表演的過程中，姬啟的目光神態那樣專注，即便明明知道他看的不是自己，惠宜卻還是不禁被那樣的目光吸引住了。
能被那樣的目光看著，她一定會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吧！
這麼想著，惠宜不禁咬緊了下唇。
半晌之後，方才離去的兩人又去而複返。
這一次，柳嵐換回了男裝，而綺綾也換回了女裝。
見到兩人反轉過來之後的裝扮，席間再度發出一陣嘩然之聲。
除了京官，還有不少是從外地進京，隻聽過柳嵐的名頭，卻從未見過這個人的，方才她那令人驚豔的扮相已經讓人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此時再見她換回男裝，驚訝也是可想而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