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一個男人，若隻有自己的話，想必是即便以身殉國，也不願苟且偷安的吧！
“梁國對他……有什麼安排？”
猶豫了一下，柳嵐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並州剩餘的州郡仍歸靠山王自己統轄，另外……襄城也被劃歸回了並州的轄區。”
越溪眼睛緊緊地盯著柳嵐，仿佛是怕她情緒過於激動似的，緩緩地開口道。
襄城……
多麼久遠，卻又熟悉的名字。
聞言，柳嵐不禁恍惚了一下。
那是在有記憶以來，她成長的地方，自從老爹去世之後，她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回去過了。
當年老爹身為周國的叛將投靠梁國，襄城是他恥辱的見證，卻也是他賴以安身立命，和將女兒撫養長大的地方，一時之間，柳嵐心中百感交集。
是偶然，還是蕭奕故意而為之呢？
愣了幾秒，柳嵐眨眨眼，看向越溪笑道：“雖然以我現在的立場不便評說什麼，但是如果讓我來說的話，其實這樣或許是對靠山王，對並州百姓最好的選擇。”
越溪看著她，目光中帶著憐惜。
在並州的時候，他又怎麼能看不出來，楊嚴對她態度的與眾不同？雖然柳嵐嘴上一直沒有承認過，但是越溪看在眼裏，對這爺孫兩輩之間的關係，卻是多少有些感觸的。
亂世之中，人人都有自己的一番無奈，即便灑脫如柳嵐，也難以擺脫。
“好了，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選擇，我們也左右不了，不要糾結這些事情啦~”
見越溪眉頭皺了起來，柳嵐扯著他的衣袖搖了搖，語氣甜膩膩地緩和氣氛道。
越溪沉吟了片刻，還是開口了：“臨走之前我與靠山王閣下見過一麵，他讓我轉告你，凡事莫要太逞強，急流勇退謂之知機。”
聞言，柳嵐沉默了。
先前楊嚴也對自己說過類似的話，不過她卻隻當他是因為自己是女子的緣故，心裏多少有些看不起，但是時隔多日，再度從越溪的口中聽到，不知怎麼，卻有一種心口悶悶的感覺。
不管當初他是否對爹娘遇難負有責任，但是身為一個長輩，他或許的確有許多不得已之處。
平心而論，若是從客觀的角度來評判楊嚴這個人的話，柳嵐不得不承認，自己對他是很敬佩的。
“希望他能找到適合自己的位置吧！”
柳嵐似是感歎地低聲說了一句，隨後拉著越溪向屋中走去，並不想再提這個話題了。
好不容易能夠見到柳嵐，越溪也不願意在別人身上多浪費時間，往年除夕，都是他們在一起過的，今年那死皇帝卻故意將他支開，讓他一連數日都沒有機會見柳嵐一麵。
一想到這一點，越溪就禁不住氣得咬緊了牙根。
“越少俠一入城便去忙公事，公子可是想您想得緊呢！”
正說著，隻見天璿正笑著端了幾盤精致的糕點進來，小丫頭放開了拘束，性子十分討人喜歡。
一見天璿進來，柳嵐這才想起來已經說好的要帶天璿出去逛街的事情，不禁有些為難起來。